他的耐心显然有限。
“但这并非全然的谎言。”
我收敛了那份轻佻,“机缘巧合确实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至于动机…我做这一切,驱动我的,并非那些你们或许会想象的东西。”
我感到身后的伊兹似乎屏住了呼吸,她的好奇心像桑寄生一样缠绕过来
她听过我的计划,我的构想,甚至是我对未来的蓝图,但驱动这一切的原初之火,我却从未明言。
他们期待着什么?
某种属于长生种的、超越凡俗理解的艺术追求?
对财富、权力那永恒不变的贪婪?
甚至,可能仅仅是为了取悦身边这位日益锋利的“荆棘公主”?伊兹或许会觉得这个答案相当不错。
然后,我给出了那个足以让星辰偏离轨迹的答案。
“正义。”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正义?”
布莱斯·韦恩的声音仿佛浸泡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像是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一个低劣的笑话。
“正义???”
小主,
这一声尖锐的质疑,则来自于伊莎贝拉。
她的震惊是如此真实,仿佛听到了冰川里的猛犸象开口唱歌。
“是的,正义。”
我重复道,声音骤然拔高,充满了某种近乎狂热的真诚,仿佛一位站在万神殿前,面对着寥寥两位听众——其中一位还对我饱含敌意——发表演说的孤高先知。
“实现正义。拯救友利坚。拯救这个在泥沼中打滚,无可救药的国家。”
“这玩笑,”韦恩的声音冷硬如铁,“一点也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布莱斯。
这就是原原本本的真相。”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虽然我必须承认,在践行的过程中,我个人的行事风格,或许采用了一些…嗯,在这个时代看来,存在些许道德争议的手段。”
“只有一些争议?”
他冷哼一声,裹挟浓重的嘲讽,“我觉得那更接近于‘道德败坏’。”
“是吗?道德败坏?”
我忽然反问,语调陡转,像一位古希腊的智者,手持橄榄枝,向他鲁莽的学生发起诘问。
“那么,请具体说明,我做了什么,足以被冠以‘道德败坏’之名?”
“跨境洗钱,也就是你的‘奥德赛计划’。”
他的声音像是法庭上的检控官,列数罪状,“利用皮包工厂进行欺诈,骗取经费和社会认同。以及,对地下势力进行的选择性排除与强制统合。”
“很好,指控清晰。”
我点了点头,非但没有被问住,反而像是得到了期待的论题。
“那么,我们来剖析一下所谓的‘罪恶’。
通常而言,评判一项行为,无外乎三个维度:动机,过程,结果。
至少要有一个方面,指向明确的恶,才能称之为‘败坏’,对吗?”
我伸出一根手指。
“动机——我从未出于纯粹的私心。
我只是看到了一个被忽视的可能性,一个系统性的漏洞,并恰好拥有将其串联起来的能力。
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专注于效率,而非个人的满足。”
“事实上,”
我强调道,“我从未将任何一分钱挪作私用,没有通过这些计划为我的个人收藏——哪怕是购买一件心仪的古董——额外获取过财富。
我的收藏,早已在时间的长河中积累得足够丰厚,无需用这般…粗陋的方式。”
我伸出第二根手指。
“过程——我承认,为了追求最优效率,我确实绕过了一些现行的法律条文,触碰了某些…嗯,流于表面、缺乏深层根基的道德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