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我头也不回，语气轻松，

“我可是友利坚航空俱乐部最早的会员之一。

当年，正是我们委员会，亲手为格伦·柯蒂斯先生颁发了他的飞行员执照。

而我的执照编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两位数。”

“那是哪一年？”

她追问道，声音里尽是狐疑。

“唔……1909年？还是1910年？总之，是在那场‘终结所有战争的战争’爆发之前。”

我回忆着那些早已褪色的细节，“后来，通信航空兵团草创时，还曾聘请我，去试飞他们的第一架军用飞机。”

“那是什么飞机？”

“一架……嗯，莱特B型之类的双翼螺旋桨飞机。

木头骨架，蒙布机翼，简陋得像个大型风筝。”

我轻笑一声，

“所以，放心。老西拉斯可不会像某些偷飞机的蠢贼一样，对机械一窍不通就敢把它推上天。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把这架TBM960的飞行手册（POH）通读了好几遍，并仔细研究了它的空气动力学特性和操纵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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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

伊莎贝拉的声音陡然拔高，变成难以置信的语气，

“你不但驾照过期了一个多世纪，而且根本没有驾驶过这种现代化飞机的经验？！

你和那个科尔顿·哈里斯摩尔（Colton Harris-Moore）的唯一区别就是，他至少还玩过飞行模拟器，而你没有！”

“淡定，我的公主殿下。”

我依旧保持着语调的平稳，尽管能从后视镜的边缘瞥见她气鼓鼓的样子，

“你应该对你的骑士，抱有最基本的……自信。”

“……”

她似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鼻音。

在与她对话的同时，飞机的高度仍在以惊人的速度飙升。

按照常规操作，此时大多数飞行员会选择启动自动驾驶仪，设定好爬升模式和目标高度，然后悠闲地等待飞机自行稳定。

但我没有。

我选择了亲自操控。

我的双手轻握着符合人体工学的侧杆，感受飞机对气流变化的细微反馈。

通过侧杆施加的每一个微小的压力，都会转化为飞机姿态的精确调整。

脚下的方向舵踏板同样灵敏，修正着偏航，保持着完美的协调转弯。

眼前的玻璃驾驶舱，将浩瀚的天空与复杂的飞行数据以一种直观而优雅的方式融合在一起。

一般人谈论私人飞机时，往往将其视为地位的象征，或是便捷的交通工具。

当然，这些属性不容忽略。

对于那些满足于雇佣驾驶员的富豪，或是预算有限、只能购买“入门款”——通常在性能和驾驶体验上有所阉割，这是行业的潜规则——的拥有者来说，飞机的核心魅力或许确实止步于此。

但这无疑是对私人飞行本质的一种……管中窥豹式的忽略。

驾驶这样一架性能强劲的机器，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这并非需要多少浪漫化的想象力去粉饰，其过程本身就足以令人心醉神迷。

随着你输入指令，这头被驯服的机械魔兽会做出精准而强有力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