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可了她的态度,随即又指正道,
“不过,关于‘劳动法案’的那一条没有必要。
主动制造一个显而易见的法律瑕疵,只会为未来的敌人提供不必要的切入点。”
我侧过头,对身旁的伊莎贝拉说道:
“通知里昂,不,迈克尔,让他亲自处理这份合同。
他对于如何在合法的边界上,构建一个无法挣脱的、逻辑自洽的枷锁,比里昂更有经验。”
伊莎贝拉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她轻轻颔首,没有多言。
“好了,继续吧。”
我重新将目光投向麦迪逊,示意她展示下一个筹码。
小主,
“第二,”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我可以操纵家族内部的资源,向您秘密让渡一部分利益。
具体而言,是两个空壳公司持有的、关于下一代火控系统的专利组合,以及一条不受监管的稀土运输渠道。”
“如何做到?”
“欺诈,信息误导,在关键时刻引诱决策者——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她的回答冷静得近乎残酷。
“风险很大。
你如何保证完成?”
“您无需为此承担任何风险。
我会在正式入职前完成这一切,作为我的‘投名状’。
如果失败,最终的结果也只会是我个人因商业欺诈与背叛家族而身败名裂。”
“而我现在将你和这枚弹壳的事情公之于众,同样可以直接让你身败名裂。”
我的话语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剖析着她行为的内在机理,
“你试图用一个潜在的、高风险的未来收益,来对冲一个迫在眉睫的、确定无疑的毁灭。
用你未来可能面临的身败名裂,来解决你现在必然面临的身败名裂。
这本质上,是一种对自身‘负面资产’的杠杆化再利用。
我说的应该没错。”
我清晰地看到,她那张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丝难以抑制的红晕。
当然,那不是羞愧。
且消失得非常迅速。
“我正是这么打算的。”
她坦然承认。
“高明的投机主义。”
我由衷地赞叹,“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智力,以及这份难得的诚实。
那么,还有其他的条件吗?”
“我知道是谁发布了针对您的悬赏。
并且,我可以为您和他的会面,安排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哦?”
我身体微微前倾,一直以来那种带着审视意味的姿态,在这一刻转为了真正的、毫无掩饰的认真。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一直在我身旁,姿态慵懒得像一只晒太阳的波斯猫的伊莎贝拉,也收敛了那份看热闹的心态。
她不自觉地调整了坐姿,身体向我这边靠了过来,金色的发丝垂落在她裸露的、线条优美的锁骨上。
蓝色的眼眸里,原先的漠然被一种锐利和专注所取代。
事实上,麦迪逊的前两个条件,已经足够让我给予她一次机会。
先以近乎献祭的方式担保了“忠诚”,再极高的风险展示了“价值”。
她是个完全的聪明人,一个懂得如何评估风险、计算得失、并将自身价值最大化的理性生物。
与这类人相处,远比和那些容易被情绪左右的蠢货打交道要轻松得多。
然而,这第三个条件,却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它像是一份意料之外的甜点,却比之前所有的主菜都更具吸引力。
悬赏的发布者,其实不难猜测。
巨额的资金流动必然会留下痕迹,而在我当前的利益版图中,有动机、有能力、且有必要通过这种手段来试探我的人,范围本就极其狭窄。
但麦迪逊所提供的,是“计划”,是“安排”,是解决这个眼前问题可行的路径。
“非常到位。很好。”
我站起身,如同中世纪的君主,表达对自己新招募的、才华横溢的骑士的青睐。
我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动作庄重而有分寸,没有丝毫轻佻的意味。
“我认可你的条件。”
“谢谢您。”
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微颤抖。
接下来,我为她正式介绍了伊莎贝拉——并清晰地阐述了后者在我整个权力版图中的独一无二的地位:
她是我唯一的学生,是知识与意志的传承者,在我不在场的任何情况下,她可以代行我的全部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