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微微抬起头,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屋脊上坐着一个瘦瘦的男子。此人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剑匣,那剑匣看起来古朴而厚重,仿佛承载着无数的江湖故事。月光洒在他脸上,能清晰地看见他下巴上还沾着一粒饭粒,模样颇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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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剑九黄吗?”徐骁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略显发黄但整齐的牙齿,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与熟稔。
“又来给我送酒喝?”他故意打趣道,仿佛眼前这位不速之客不是来刺杀他的,而是专程来给他送美酒的朋友。
屋顶那人听到徐骁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猛地扯掉脸上的黑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娘的,勒死老子了!徐瘸子,你咋每次都能认出我?”
仔细看去,这人缺了两颗门牙,说话时漏风,再配上那身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衣衫,活脱脱就是一个刚从街边醉醒、穷困潦倒的乞丐。
吴素见状,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她笑着对屋顶的老黄竖起三根手指,俏皮地说:“老黄啊,这是第三次了吧?加油,我看好你。”说罢,她轻轻拍了拍徐骁的胳膊,便转身往内室走去,留下徐骁一个人面对这位“刺客”。
剑九黄眼睛一亮,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用力地拍着剑匣,发出“砰砰”的声响,大声说道:“听见没徐瘸子!连你夫人都盼着我杀你!我剑九黄今日就要为师兄苏茂报仇!”说着,他便要起身,在他起身的瞬间,剑匣发出一阵嗡鸣,那声音低沉而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剑匣内疯狂挣扎,想要破匣而出。
徐骁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石墩旁,缓缓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他轻轻端起酒杯,放在鼻尖下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陶醉的神情,随后才将酒缓缓送入口中,呷了口酒,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老黄,你师兄苏茂是条汉子,战死在剑阁,那是为国捐躯,我徐骁敬他。可你总揪着我不放,就不怕他在地下笑话你?”
剑九黄动作一顿,原本涨得通红的脸此刻变得更加红润,仿佛要滴出血来。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胡说!若不是你攻打西蜀,他怎么会死?!”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那你可知,为何你能轻轻松松走进我北凉王府?”徐骁放下酒杯,眼神平静如水,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剑九黄再次愣住了,他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前两次刺杀,吴素都在徐骁身边,他连王府二门都没摸到,就被王府的护卫打得落荒而逃。可这次,他趁着夜色,从侧门偷偷溜进来,一路上竟连个巡逻的护卫都没见着,顺利得超乎想象,这让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因为李义山说,今晚有位老朋友要来。”徐骁看着屋顶上的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还说,让我把你最爱喝的绿蚁酒温好。”
剑九黄这才恍然大悟,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你们……你们故意放我进来的?”
“不然呢?”徐骁指了指石墩对面的位置,热情地邀请道,“下来坐?喝两杯?”那语气,就像在招呼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
剑九黄却猛地站起来,他双手用力一拍剑匣,“咔哒”一声,剑匣弹开,九柄形态各异的剑悬于空中。这些剑有的如灵蛇吐信,有的似猛虎下山,每一柄都散发着凌厉的剑意,剑意直冲斗牛,仿佛要将这夜空撕裂。
“徐瘸子,少来这套!当年你我约定,三次机会,今日便是最后一次!我剑九黄若杀不了你,从此任凭你差遣!”他话音未落,第一柄剑已化作一道流光,如闪电般射向徐骁。这一剑快如闪电,带着破风之声,正是他成名的剑一“起手式”,剑招凌厉,势不可挡。
徐骁却坐着没动,仿佛对这凌厉的剑招视而不见。他只是抬手屈指一弹,正好弹在剑脊上。“叮”的一声脆响,那柄剑竟被弹得倒飞回去,不偏不倚地插回了剑匣。
剑九黄眼睛一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坚定。他大喝一声,剑二“自矜”接踵而至。这一剑剑光如网,密密麻麻,瞬间封死了徐骁所有退路,让他无处可逃。
徐骁依旧没起身,他脚下轻轻一碾,石墩上的一颗小石子被他踢起。那石子带着一股巧妙的力量,不偏不倚地撞在剑光中心。只听“嗤”的一声,剑网瞬间被破,那柄剑也乖乖地回到了剑匣。
“剑三‘气象’!”
“剑四‘得意’!”
“剑五‘归妹’!”
剑九黄毫不气馁,他接连施展出后续的剑招。九柄剑轮番而出,剑气纵横交错,如狂风暴雨般向后花园的花木席卷而去。一时间,花木被劈得七零八落,花瓣纷飞,枝叶飘零,整个后花园一片狼藉。
可徐骁始终坐在石墩上,稳如泰山。他或弹或踢,或用酒杯挡,每一次动作都恰到好处,竟没挪动半分。他身上没有丝毫真气波动,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化解攻势,仿佛只是在应付一个耍赖的孩子,轻松自如。
剑九黄越打越急,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他咬紧牙关,猛地一声大喝:“剑九!六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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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出,天地仿佛都安静了。原本喧嚣的风声、剑气呼啸声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剑匣中最后一柄剑化作一道长虹,带着六千里路的风尘与杀意,直刺徐骁心口。这是剑九黄压箱底的绝技,当年他凭此剑在江湖上杀得宵小丧胆,令无数人闻风丧胆。
徐骁终于站了起来。他没有去看那道长虹,只是静静地望着剑九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轻声道:“老黄,你师兄苏茂临终前,托我照顾好你。他说你性子倔,怕你闯祸。”那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无尽的关怀。
剑九黄一怔,剑势顿时滞涩。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动摇,仿佛在这一瞬间,心中的仇恨被这温柔的话语触动。
就在此刻,北凉王府的大管家宋渔率领十几个褚禄山统领的情报暗杀组织“拂水房”精锐死士,如鬼魅般悄然站立在徐骁身前,将剑九黄拦截下来。宋渔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坚定。在他的带领下,十几名精锐死士迅速结阵,他们之间的配合默契无间,仿佛一个紧密的整体。
这个阵法乃是北凉王府的秘传之阵,一旦结成,便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剑九黄只感觉自己的九剑仿佛陷入了一片泥沼之中,无论他如何施展剑招,都无法发挥出真实的实力。每一剑刺出,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