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丽四下望望,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分享秘密般的神秘感:“你们想想,那油,那米,那成色,那扑鼻的香……是咱们寻常人家能有的?还有粮票,她说是爹妈以前塞的,忘在衣服里了……这话,你们真信?”
她抛出疑问,悄悄把众人思路往沟里带,“秦家当时啥情况,咱们谁没听过点风声?避嫌都怕来不及!退一万步讲,就算真塞了,买了那些米面,可那么精细的东西在柜子里搁这么久,还能那么好?不生虫不发霉?”
她的话像小石子投进水里,让几个军嫂脸上也露出思索和迟疑。确实……太巧了,也太好了,好得有点……不合常理。
“美丽姐的意思是……?”有人试探地问。
“我可没啥别的意思!”刘美丽立马撇清自己,可语气里的暗示更浓了,“我就是觉得,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咱们普通老百姓撞见了,得多长个心眼儿。”
“这秦念妹子,自从……上回那事之后,”她含糊地带过“上吊”二字,“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眼神、谈吐、做派……连修东西都像老师傅!这变化……也太快太大了点吧?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也是怕她……年纪轻,走了岔路,或者……被什么人给骗了?”
“这……”几个军嫂你看我、我看你,刘美丽的话听着虽不舒坦,但好像……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秦念的变化,确实快得让人吃惊。
刘美丽看她们神色动摇,心里划过一丝隐秘的快意。她故意提高声调,让周围洗菜、晾衣服的军嫂都能听见:
“要我说啊,一个女人家,突然这么阔绰,钱和粮来得不清不楚,谁知道背后是啥勾当?别是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走了歪路吧?咱们这可是部队家属院,风气最要紧!可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这话就说得极其恶毒了,几乎是明着暗示秦念行为不检。
有几个平时同刘美丽交好、或也一样嫉妒秦念变化的军嫂,听了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美丽姐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是啊,变化太大,是有点邪门……”“那米和油,看着真不像一般人家有的……”
这时,王秀芬正好来打水,听到这些议论,脸顿时一沉:“刘美丽!你胡说什么!没凭没据的话能乱传吗?坏了人家名声,你负得起这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