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汽笛长鸣,绿皮火车喘着粗气,缓缓驶离站台。
硬卧车厢里,空气浑浊。秦念靠窗坐着,背包紧搂怀中,神经因站台最后一瞥而高度紧绷。那个消失的鸭舌帽男人,像根刺扎在心里。她目光如扫描仪,仔细扫过对面铺位和过往的每一个人。
上铺是个咳嗽的干瘦老头,对面下铺是带孩子的疲惫农妇,中上铺是几个嗓门洪亮的工人。看起来都是普通旅客。秦念稍稍松了口气,但心底那根弦不敢放松。
火车哐当行驶,窗外景色渐从绿意变为苍黄。
中途停靠大站,对面的母亲带孩子下车。很快,一位新的旅客上来。
一位老者,穿着半旧但整洁的深灰色中山装,戴金丝边眼镜,拎着沉甸甸的旧皮箱。他气质儒雅,步伐沉稳,目光扫过车厢时,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
秦念的心猛地一沉。刚刚经历了站台那一幕,她对任何“不普通”的陌生人都充满戒备。这位老者……是巧合?还是和鸭舌帽有关?她下意识往窗边缩了缩,降低存在感。
老者在对面的下铺安顿好,拿出一本厚厚的、书脊磨损的外文书,专注看了起来。
旅途漫长。打牌的工人们累了,车厢渐渐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传来一声轻叹。老者摘下眼镜,捏着眉心,无意识地低声咕哝了一个专业的物理学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