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博士,请不必如此。”她的声音一如往常般轻柔,但其中蕴含的意志却不容置疑,“我接受你的选择,也感谢你愿意提供帮助。但是,前路或许比你想象的更加艰难和危险。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她没有慷慨激昂的承诺,只有平静的陈述和善意的提醒。这份与她强大力量形成鲜明对比的、近乎谦和的礼貌,反而让石田教授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这不是伪装,而是一种深植于骨子里的修养。
“我明白!我绝不会后悔!”石田直起身,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决心。
沙耶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她移步走到一旁,弯下腰,先是拾起了那枚掉落的Faiz加速手表,接着走向另一边,将那只被打飞、光泽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的Faiz腰带也捡了起来。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只是捡起两件普通的物品,而非象征着强大力量的骑士系统。
她将两件装备轻轻递给石田:“那么,这些就暂时拜托你保管了。”
“是!请您放心!”石田教授连忙上前,如同接过重要信物般,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住,感受到金属外壳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心中却一片火热。
自始至终,沙耶的目光都没有再投向那个瘫在废墟中、意识模糊的琢磨逸郎。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将她视为实验品和工具的幸运四叶草成员,此刻在她眼中,仿佛已经与周围的碎石瓦砾无异,连让她投去一瞥的价值都不存在。对于敌人,她连一个字,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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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离开了。”沙耶对石田说道,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转身,没有丝毫留恋,步履平稳地走向废弃矿场深处那更加幽暗的通道,仿佛只是结束了一次短暂的散步。
石田教授抱着两件珍贵的装备,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她知道,自己刚刚跨越了一道重要的界限,从此告别了过去的身份,踏上了一条追随“奇迹”的未知之路。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狼藉的战场和昏迷的琢磨,心中没有怜悯,只有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风掠过矿场,卷起细小的沙尘,在破败的厂房与锈蚀的机械间打着旋。
琢磨逸郎躺在废墟里,血从嘴角蜿蜒而下,在尘土中晕开暗色的花。他试图抬起手,却发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视野模糊,只有那片灰败的天空,和远处那个渐行渐远的纤细背影。
沙耶没有回头。
她走得很慢,脚步落在碎石上,几乎听不见声音。月光如水银般流淌,勾勒出她单薄的肩线,那刚刚承载过毁灭性力量的躯体,此刻看起来竟有些脆弱。解除变身后,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疲惫的苍白,但眼神是清的,像雨后的山涧,映着寥落的星子。
石田教授跟在她身后半步,怀中紧紧抱着那两件缴获的装备。金属外壳冰冷,硌着她的手臂,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灼热。她看着前方少女的背影,那并非胜利者的昂然,而是一种认定了方向后的平静。
矿场深处,黑暗如同巨兽张开的口。沙耶的步伐却没有丝毫迟疑,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不可动摇的决意。风拂过她的发梢,带走最后一缕血腥气,也带走了这片战场所有的余温。
石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两人的身影很快被幽深的通道吞噬,像是被夜色温柔地收纳。
远处,琢磨逸郎躺在瓦砾中,艰难地转动眼球。视野尽头,只有一片空洞的黑暗。
(第49章 - 琢磨逸郎最严厉的父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