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修抚须不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张枫心中冷笑,果然来了。他并未慌张,略一沉吟,目光扫过窗外苍凉的边塞月色,缓声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四句诗罢,满座皆惊!
诗中没有直白的厮杀,却将那边塞将士的豪迈、悲凉与旷达,刻画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后两句,那种视死如归的洒脱,瞬间击中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弦!这绝非寻常文人能闭门造车想象出来的,必是对军旅生活有深刻体会者方能道出!
王参议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陈景修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恢复平静,淡淡道:“张钦使此诗,倒也颇有几分塞外风味。不过,终究是过于直白,少了些文人雅士的含蓄与底蕴。我辈文人,当以天下为己任,心系苍生黎民。不知张钦使对于如今北疆战事,导致流民失所,田园荒芜,又有何高见?莫非只知征战立功,却不见民生疾苦乎?”
这一问,更为刁钻恶毒,直接将张枫置于“穷兵黩武、不顾民生”的道德洼地。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看张枫如何应对这诛心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