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可知下场?”
红衣男子的声音如古井寒潭,不起半分涟漪。
白慕指节攥得发白,垂首沉默的姿态却比任何回答都坚决。
“滚!谁要你救!”沈灵曦嘶吼着,翡翠眼眸漫起血丝,“假仁假义的叛徒!滚啊!”
他每声斥骂都咳出细碎血沫,偏还要用尽力气瞪视那个跪得笔直的身影。
白慕的脊背在咒骂中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仍如雪中青松般跪得固执。
“白慕,就算你今日救我...”沈灵曦突然低笑,染血的齿尖咬得咯咯作响,“来日我必亲手取你性命!”
话音未落,红衣男子倏然化作漫天血樱消散在空中,巍峨法相随之隐入云层。
但见苍穹骤然倾颓,墨色浓云如千钧重铠沉沉压下,连风都凝滞在将散未散的尾音里。
“前辈,他们...会死吗?”
顾休命望着渐次崩塌的天幕,喉结轻轻滚动。
纪轻轻凝视着云层中游走的血色电光,难得迟疑:“会……吧。”
少年闻言垂下眼睫,鸦羽般的阴影落在颧骨。
纪轻轻忽然挑眉打量他——这孩子攥紧的拳头里,正渗出丝丝缕缕的庚金之气。
“嘻嘻——”
空中突然凝结出一张巨大的孩童面孔,猩红的嘴唇几乎咧到耳根。
那笑声如同千万根钢针扎进耳膜,整片墓地的坟茔都随之震颤。
沈灵曦痛苦地蜷缩在地,十指死死抠进耳廓,鲜血顺着指缝淌了满脸。可那魔音竟是从魂魄深处响起,捂耳根本无济于事。
白慕仍跪得笔直,但耳垂已渗出两道血线。他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硬生生将痛呼咽回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