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根引信燃烧的火花即将触碰到雷管起爆药体那致命的千分之一秒!
老黄的身体如同沉重的巨锤!狠狠砸在了雷管上方!
噗嗤!
他那只布满老茧枯瘦的手掌!连同半个上身!不顾一切地死死压住了那三根滋滋冒火的致命雷管!更压住了旁边那几根垂落的信号引信头!试图用血肉强行阻止火焰蔓延!
刺目的火舌如同凶残的毒蛇!
瞬间噬咬着老黄干瘪的手掌皮肉!
焦糊的青烟瞬间冒起!
带着血肉被烧灼的刺鼻恶臭!
同时!
巨大的力量压断了数根细小的引信!
然而!
最核心的那根内嵌高强度引信的雷管启动线!
极其坚韧!
没有被完全压灭!
一点暗红的火星!
如同垂死的毒蛇之眼!
竟然!
顽强地!
继续朝着雷管起爆药体内部深处……
最后半寸距离……
疯狂钻去!
完了!!!
就在这连思维都无法反应的万分之一秒!
老黄喉咙里爆发出最后一声撕裂黑夜的狂吼!
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悬在桥边挣扎的陈默三人!
充满了无尽的不甘、留恋与决绝!
他猛地张开嘴!
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
对着那三根冰冷雷管!
对着那点最后钻探的毒火!
狠狠咬了下去!
噗嗤!!!
牙齿混合着灼热的血肉、冰冷的钢铁和尚未彻底引爆的雷管起爆药!
被老黄用生命最后的力量狠狠含入口中!
巨大的咬合力量瞬间破坏了雷管精密的引爆结构!
那点致命的火星在药体被咬穿、暴露空气的瞬间!如同被扑灭的蚊香头!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踩碎死虫般的声音!
彻底!
**熄灭了!**
老黄的身体瞬间僵直!焦黑的皮肉和被强行撕裂的内脏碎块混合着少量未曾燃烧完全的起爆药粉被他死死含在口中!灼热剧痛的抽搐传遍全身!他猛地向后重重倒下!那只焦黑见骨、仍在冒着糊烟的手掌还死死捂着被他咬烂的雷管本体!
身体狠狠砸在冰冷的油污之中!
不再动弹!
雨!冰冷!狂暴!砸在老黄僵硬的身体上,溅起浑浊的水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皮烂肉混合着苦杏仁味的苦涩硝烟气息。风呜咽着卷过巨大的钢梁,拉扯着那几根残破垂落的导火索头,发出嘶嘶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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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陈默从冰冷刺骨的油污中挣扎爬起,嘶吼声撕裂了喉咙!雨水混着热泪疯狂砸落!巨大的悲恸混合着箭簇搅动的剧痛让他全身筛糠般剧震!他连滚带爬地扑向那团焦黑的、冒着糊烟的躯体!右膝被碎裂的钢茬狠狠刮开一道血口也浑然不觉!
“快走!”苏离的声音冰冷如刀!带着破音的凄厉!她右手指尖死死嵌入冰冷的钢铁护栏边缘,指骨因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左手鲜血淋漓,更紧地攥住龟甲吊坠,裂纹深处最后一丝碧光如同风中残烛,死死托住悬在豁口边缘、因剧痛和失血几乎失去意识的杨少白!
杨少白的头耷拉在冰冷的钢铁边缘,雨水冲刷着他惨白如同死尸的脸。断裂的左臂扭曲变形得如同枯朽的柴枝,伤口血肉模糊,刺穿皮肉的断骨茬在雨水冲刷下泛着惨白的微光。他身体沉重下滑的力道如同千钧巨碾,每一次轻微的下沉,都撕裂着苏离被龟甲反噬几近枯竭的最后一丝气力!龟甲裂纹深处传出的哀鸣如同钢针反复贯穿苏离的灵魂!
哗啦!噗通!
靠近北岸方向的桥下浑浊江水传来重物落水的声响!
“咳…咳咳…呃……”一阵如同老风箱破裂般、带着浓重痰鸣和金属摩擦质感的低沉怪响!伴随着剧烈挣扎扑腾的水花声!
是影傀!
他被老黄撞飞后重重摔在桥面!似乎摔断了腿骨!此刻竟掉入了冰冷的江水!正离岸边不远处的浑浊水浪中疯狂挣扎!那只被钢板加固焊接过的扭曲机械右臂沉重地拖拽着他!浑浊的水面下偶尔闪过破碎的黑影和翻腾的水泡!他似乎受了重创!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暂时安全?!
就在这时!
“呜——呜——!”
刺耳的防空警报凄厉地撕裂了风雨!声音极其尖锐!绝非防空演习!是日军宪兵队的紧急围捕信号!伴随着引擎轰鸣!数道刺眼的汽车大灯光束如同刺破雨幕的利剑!瞬间扫过外白渡桥桥头!照亮了雨帘和扭曲的钢架轮廓!巨大的刹车声和日语口令的狂吼从两岸桥头方向传来!
追兵!封死了桥头!
死局!
悬在桥外挣扎的杨少白身体猛地一沉!苏离闷哼一声!龟甲裂纹深处传来细微的“咔嚓”声!碧光猛地一暗!一口暗绿色的粘稠血沫无法压制地喷溅在冰冷的钢梁上!
“下去!”陈默猛地止住奔向老黄的脚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眼瞳赤红!
他用尽全身力气!
将怀中紧捂的那枚沉重冰冷的怒江铜片!
连带着整件撕烂的破烂豪衣!
狠狠地!
向着桥下浑浊翻滚、影傀挣扎位置的江面!
猛掷了下去!
沉重的铜片带着破风的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