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酒祭亡魂

陈启......

杨小白的声音从岸边传来。年轻人浑身湿透,脸上新添了几道血痕,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他手里拎着一个沾满泥浆的背包,正是之前在鬼镜寨遗失的那个。

你......还活着?陈启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杨小白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差点......他拍了拍背包,但我找到了......这个......

背包打开,里面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盖上刻着207师绝密的字样。更引人注目的是盒角的一个标记——九条锁链缠绕着一把钥匙,正是九劫锁的简化图案!

在......下游的礁石缝里......杨小白喘息着解释,周队......最后时刻......扔下去的......

陈启接过铁盒。触手的刹那,魁首刀突然震颤起来,刀背的铜钱发出细微的嗡鸣。盒盖没有锁,但似乎被某种力量封住了,无论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需要......血......苏离虚弱地抬起手,守门人的......血......

杨小白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盒盖上。血珠接触金属的瞬间,铁盒发出一声轻响,盖子自动弹开一条缝。里面是一沓泛黄的文件,最上面那张赫然是一张手绘地图——怒江流域的地形图上,九条红线纵横交错,最终汇聚在江心某处,形成一个复杂的锁形图案。而在图案旁边,用红笔标注着一行小字:滇西龙脉,锁于九劫。

这是......

卸岭一脉......的秘密......杨小白的声音带着敬畏,父亲......提过......

陈启小心地翻开文件。第二页是一张黑白照片,年轻的周卫国和几个穿军装的人站在一个山洞前,洞口上方刻着两个大字。照片背面写着:民国三十四年,与卸岭张氏探龙脉。

卸岭......守的不是墓......杨小白轻声念出文件上的一句话,是滇西......龙脉......

文件第三页是一份手写记录,字迹已经模糊,但关键部分依然可辨:...龙脉即地脉,地脉通则门开...卸岭九锁镇之...钥匙分三...发丘印、搬山甲、魁首刀...缺一不可...

陈启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门形印记微微发热,与魁首刀产生共鸣。而更神奇的是,苏离额头的龟甲疤痕也亮起微弱的金光,三者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三把钥匙......苏离的手指轻触自己的额头,我们......齐了......

杨小白翻到最后一页。这是一张更加古老的地图,材质似乎是某种兽皮,边缘已经腐朽。图上精确标注了怒江流域的九个关键点,每个点上都画着一把小锁的图案。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江心位置的一个红叉,旁边用古篆写着二字。

九劫锁......阵眼......杨小白的指尖微微发抖,就在......我们脚下......

确实,当陈启对照地图查看时,发现他们所在的这段江岸正好对应着红叉位置。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脚下的岩石上隐约可见人工开凿的痕迹,几道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刻线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锁形图案,与铁盒盖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周队......杨小白的声音哽咽,他们......一直......在守护......

陈启的喉咙发紧。他想起了周卫国最后的眼神,那种明知必死却义无反顾的决绝。原来207师当年不只是为了抗战,更是在守护这个关乎整个滇西命脉的秘密!

现在......苏离挣扎着站起来,该......祭奠......他们了......

杨小白从背包里掏出三瓶白酒,瓶身上贴着已经褪色的标签:军供,207师特制。他咬开瓶盖,将第一瓶酒缓缓倾倒在江水中:给......周队......

酒液入水的刹那,江心突然泛起一圈奇特的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回应。陈启接过第二瓶酒,犹豫片刻,倒向了岸边的一块礁石——那是罗烈最后站立的地方:罗爷......走好......

酒水溅在礁石上,竟然瞬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石面上隐约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又迅速消失。杨小白的手微微发抖,他打开第三瓶酒,却没有立即倾倒,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入酒中——那是一撮灰白色的骨灰!

父亲......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您......安息吧......

掺了骨灰的酒液洒向江面。这次的反应更加剧烈,江水如同沸腾般翻涌,一个微型的漩涡在酒液落点形成,持续了足足十几秒才平息。而更神奇的是,当最后一滴酒落入江中时,魁首刀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铮鸣,刀背的铜钱同时亮起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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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收到了......苏离的蓝瞳映出江面的异象。

杨小白跪在江边,额头抵着潮湿的砂石:父亲......他的声音闷在胸腔里,您说的......我都做到了......

陈启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发现年轻人的后背剧烈颤抖。当杨小白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布满泪水,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陈哥......他指向远处的山峰,佐藤......在那里......

确实,随着天色大亮,那点红光虽然黯淡了许多,但依然顽强地闪烁着,像是一只不肯闭合的眼睛。更令人不安的是,红光周围的天空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隐约可见一扇门的轮廓正在缓慢成形。

他......在强行......开门......苏离的声音发抖,用......活祭......

陈启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门形印记周围的皮肤开始泛青,九枚铜钱在皮下剧烈震动,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召唤。而更可怕的是,他感觉体内的那扇又开始躁动,门后的存在疯狂撞击封印,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陈启!杨小白一把扶住踉跄的他。

没事......陈启咬牙挺直身体,只是......门在......呼应......

苏离的手突然按在他的胸口。女孩的指尖冰凉,蓝血顺着皮肤渗入门形印记,暂时缓解了躁动。但代价是她自己的状态更加糟糕,皮肤下的蓝光几乎熄灭,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必须......尽快......她的声音轻如蚊呐,在月落前......阻止......

杨小白翻遍背包,找出最后几件装备:一把军用匕首、半卷绷带、几块压缩饼干,还有——一个老式怀表。表盖已经锈蚀,但打开后还能运转,表盘上除了常规的时间刻度,还有一圈细小的符文,与魁首刀上的如出一辙。

父亲......的......他轻轻摩挲表盖,能感应......门的状态......

陈启凑近观察。表盘上的指针不是两根,而是三根——金针指向时间,银针指向北方,而第三根血红色的针则诡异地逆向旋转,此刻正指向远处的山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表盘中央有一个微型门形图案,随着红针的移动,门缝正在缓慢扩大!

来不及了......杨小白的声音绷紧,我们......

他的话没能说完。江面突然炸起一道水柱,一个黑影如同炮弹般射向三人!陈启本能地挥刀格挡,魁首刀与黑影相撞,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黑影落地后现出原形——是个穿黑色作战服的士兵,但不是影傀,而是活生生的人!

207师......士兵的胸口别着熟悉的徽章,但眼神却异常呆滞,奉命......接应......

陈启的刀尖抵住士兵的喉咙:谁的命令?

士兵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周......师长......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露出底下隐藏的红光,他......在等你们......

杨小白一把扯开士兵的衣领。锁骨位置赫然有一个新鲜的烙印——九个小点环绕着一只眼睛,正是九眼锁魂钉!而更可怕的是,烙印周围的血管已经变成了青黑色,如同蛛网般向全身蔓延。

佐藤的......傀儡......苏离的蓝瞳紧缩,他被......控制了......

士兵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溢出白沫。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转眼就爬到了颈部。当那东西突破皮肤时,陈启的血液瞬间冻结——是一条黑色的线虫,与影傀体内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粗壮,头部还长着细密的尖牙!

小心!

魁首刀闪电般斩下,将线虫一分为二。虫尸落地后疯狂扭动,喷出腥臭的黑血。而士兵则如同泄气的皮球般瘫软下去,转眼就断气了。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尸体迅速干瘪,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吸干了血肉,最终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头。

佐藤......在清理......叛徒......杨小白的声音发抖,207师......内部......

陈启的胸口印记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悸动。他猛地抬头看向山峰,只见那点红光不知何时已经扩大了一倍,周围的天空扭曲得更加明显,门形轮廓几乎实质化。而更可怕的是,怀表上的红针突然加速旋转,表盘中央的门缝已经开了一半!

陈启抱起虚弱的苏离,没时间了......

三人沿着江岸向山峰方向疾奔。杨小白在前引路,手中的怀表如同雷达,红针始终指向目标。随着靠近,周围的景象变得越来越诡异——树木扭曲变形,枝叶全部指向山峰,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引力场吸引;岩石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汇聚成诡异的图案;甚至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呼吸时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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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脉......紊乱......苏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气......被抽走了......

山路越来越陡。当他们爬上一个平台时,眼前的景象让陈启的血液几乎凝固——平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祭坛,坛上整齐排列着九具尸体,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有一个方形伤口,与陈远山的一模一样!而在祭坛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老人,手中高举某种仪器,仪器顶端嵌着半块心玉碎片,正散发着刺目的红光。

佐藤......健一......杨小白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

老人转过身来。与照片上相比,他苍老了至少三十岁,脸上布满皱纹和老年斑,但眼睛却亮得吓人,右眼完全是浑浊的灰白色,左眼则是一片血红,看不到瞳孔。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只精密的机械臂,每个关节都镶嵌着细小的铜钱,排列成九劫锁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