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崖的地图像团烧红的炭烙在陈启怀里。四人沿着澜沧江支流逆流而上,越往深处走,两岸的峭壁越发陡峭如刀削。水声在这里变得沉闷,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捂住嘴的呜咽。
“就是这儿了。”陈启突然停步,指着右岸一片不起眼的芦苇荡。星图残片在他掌心发烫,与怀中青铜牌的地图纹路重合,“入口在水下。”
罗烈独眼一亮,抡起玄铁巨斧就要劈开芦苇,却被杨少白拦住。
“别急。”杨少白从怀中掏出发丘派的“探阴罗盘”,罗盘指针在水汽中微微颤动,“水里有东西。是‘铁鳞鲶’,专啃人骨头的玩意儿。”
苏离的蓝瞳扫过水面,突然蹲下身,指尖蘸了蘸水放在鼻尖:“水里有腥气,但不是鱼腥。”她取出摸金派的“分水尺”,尺尖探入水中轻轻一划,“是‘尸蜡’的味道。水下有防腐的尸蜡层,铁鳞鲶在守尸。”
陈启会意,从背包里摸出半截黑黢黢的蜡烛——这是从沈氏祖茔带出来的“镇尸烛”。他将蜡烛点燃,幽蓝的火苗窜起,散发出奇异的松香混着草药的气味。
“扔进去。”陈启将蜡烛抛向芦苇荡深处。蜡烛落水竟不灭,幽蓝火苗在水面继续燃烧,所过之处,水面泛起细密的泡沫,几条黑影惊慌地窜向深水。
“镇尸烛能逼退铁鳞鲶。”杨少白收起罗盘,“现在可以下水了。”
四人脱掉外衣,只留贴身水靠。陈启率先潜入水中,星图残片在胸前发出微光,指引着方向。水下果然别有洞天——一片被水草覆盖的石门半掩着,门上刻着卸岭派的“开山纹”,纹路里塞着早已僵化的水蛭。
“是卸岭派的‘水门局’。”罗烈凑过来,用斧刃刮掉门上的水蛭,“这种门得用‘震山锤’砸,但老子没带锤子。”
陈启却摇头,指尖划过门缝:“你看,门缝里有铜锈。这是‘铜芯门’,震山锤反而会触发暗弩。”他摸出怀中的摸金蝉符,符底对准门缝轻轻一按,“摸金探穴,铜芯自开。”
蝉符泛起微光,门内传来机械转动的轻响,石门缓缓向内滑开。门后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墙壁上满是抓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曾拼命想逃出去。
“小心。”苏离的声音带着警惕,“墙上有‘尸毒苔’,碰了会烂手。”
杨少白取出卸岭派的“辟毒散”撒在众人身上,白色粉末触及墙壁的绿苔,发出“滋滋”的轻响,绿苔迅速枯萎脱落。
甬道尽头是座圆形石室,中央摆着口青铜鼎,鼎身刻着北斗七星,鼎内盛满漆黑如墨的液体。鼎旁倒着三具尸骨,尸骨的姿势极其扭曲,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是发丘派的‘三才镇魂鼎’。”苏离的指尖拂过鼎身的星纹,“这鼎是用来镇压怨灵的,但……”她突然顿住,指着鼎内墨液表面浮着的油花,“油花聚成了人脸……是鼎主的怨灵还没散!”
陈启胸口的星轨纹路突然灼痛。他看见幻象:三百年前,三名发丘弟子在此启动镇魂鼎,却遭同伴背叛,被活生生封入鼎中炼成怨灵!
“鼎里有东西。”罗烈用斧尖搅动墨液,勾出半块玉珏。玉珏上刻着“鬼哭”二字,背面是幅微雕地图,标着“崖心·祭坛”。
“是鬼哭崖的秘境图!”杨少白惊呼,“原来真正的入口在崖心!”
突然,鼎内的墨液剧烈翻涌,三张油花聚成的人脸猛地扑向众人!罗烈挥斧劈砍,斧刃却穿透人脸毫无作用;苏离的分水尺划过人脸,只激起一圈涟漪;杨少白的辟毒散被人脸一口吞下!
“没用的!”陈启暴喝,“这是怨灵幻象,得破它的执念!”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玉珏上,“以血为引,执念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