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离开“跳跃鳟鱼”酒馆,向东而行,正式踏入了河间地的腹地。这里的景象比边境更加凄惨。曾经肥沃的田野如今长满杂草,焦黑的农舍废墟如同大地的伤疤,无人收拾的白骨零星散落在路旁,乌鸦在上空盘旋,发出不祥的啼叫。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尸臭和硝烟味。偶尔遇到的流民眼神麻木,如同惊弓之鸟,见到周浩这个陌生的旅人,立刻躲得远远的。河流浑浊泛红,溪边时常能看到被随意丢弃的、残缺不全的尸体,有士兵,也有平民。这是一片被战争彻底碾碎的土地,绝望是这里唯一的基调。
周浩拉紧斗篷,心情沉重。为了隐藏月影,他花低价买了一匹年迈的驽马,骑着它在沿着泥泞不堪的小道艰难前行。每一步,都能感受到这片土地所承受的深重苦难。
黄昏时分,他路过一个几乎被遗弃的小村庄,未成熟的麦子早已经被军队脚踏,侥幸剩下的麦子好不容易成熟,也已经被抢光,只剩下枯杆,只有几缕微弱的炊烟表明还有人烟。突然,一阵凄厉的哭喊和狞笑声从村外的麦田里传来。
周浩策马悄悄靠近,眼前的一幕让他眼神冰冷:五六个穿着混杂盔甲、显然是某方溃败逃兵的恶徒,正围着一对可怜的农民父女。父亲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呻吟,而两个士兵正要对这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女儿施暴,女孩的衣衫已被撕裂,发出绝望的尖叫。其余士兵则在哄笑着翻检他们那少得可怜的行李。
“最好停下你们肮脏的手!”周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杀意,如同寒风吹过麦田。
那些逃兵一愣,随即看到只有周浩一个人,便嚣张起来:“哪来的杂种,敢管老子们的闲事?滚开,等老子们快活完了,说不定赏你口汤喝!”
周浩没有废话,翻身下马,斗篷下的手早已按紧剑柄。他步履如风,直逼那群逃兵,森冷的目光让为首的头子脊背一寒,可暴行熏出的癫狂仍压过了那一丝惊惧。
“宰了他!”头子挥刀冲来。
面对嚎叫扑至的逃兵头子,周浩甚至未全剑出鞘。只腕间一抖,剑出三寸,钢制的剑格已如重锤般撞上对方手腕——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