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血月之战(二)

就在他再一次劈翻一名敌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一根从侧面悄无声息刺来的、绑着燧石头的简陋长矛,精准地找到了他腋下铠甲的缝隙。

那根绑着燧石矛尖的简陋长矛,从一个视野死角的残垣后刺出,精准、阴狠,带着积压已久的仇恨。

“呃啊——!”

拉姆斯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吼,并非因为伤势多重,而是因为这攻击来自他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向——一个他连正眼都未曾给过的、穿着破烂波顿家粉色皮甲的新兵。矛尖撕裂锁环,刺入皮肉,虽未深入,却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和短暂的麻痹感,让他挥舞长刀的动作猛地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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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瞬间的停滞,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上就是致命的破绽。

“为了霍恩伍德少爷!”另一个声音嘶哑地吼道,一柄破旧长刀带着风声狠狠劈在拉姆斯持刀的手腕上!护腕挡住了大部分力道,但沉重的冲击仍让他手指一麻,那柄饮血无数的长刀险些脱手。

拉姆斯惊怒交加地回头,看到的是一张张扭曲而疯狂的面孔。不是史坦尼斯的士兵,而是他亲自“征召”来的那些农夫、猎户!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被梅丽珊卓的红光点燃的、积压了太久的仇恨和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

“你们这些贱种!竟敢——!”拉姆斯的咆哮被更多涌上的攻击淹没。一柄破烂长矛刺向他的面门,他偏头躲过,草叉刮过头盔,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另一把生锈的长剑砍向他的腿弯,他抬脚踢开,身形却已踉跄。

他的亲卫试图回援,但自身难保。倒戈的新兵们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用最原始、最粗劣的武器,不顾自身伤亡地围攻他们曾经的主人。一个亲卫刚砍翻一名新兵,就被身后扑来的另一人用牙齿咬住了耳朵,惨叫着被拖拽拉走乱刃分尸。

拉姆斯勇武依旧,每一刀仍能带走一条生命。他劈开了一个冲来的新兵的胸膛,反手又削掉了另一个的脑袋。但围攻他的人太多了,而且完全不顾生死。一根狼牙棒砸在他的肩甲上,震得他半边身子发麻。一支冷箭射中了他的大腿,虽未穿透铁甲,但冲击力让他单膝跪倒在地。

这一刻,这位以残忍和恐怖统治北境的“小剥皮”,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恐惧。他习惯了掌控生死,习惯了别人的恐惧,却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在这些他视若蝼蚁的人手中。他奋力挥刀,砍断了一条试图缠住他脖子的套索,但更多的绳索、棍棒、破旧的刀剑向他招呼过来。

“我是波顿!我才是临冬城的主……”他的狂吼戛然而止。

一柄沉重的铁锤,由一个身材魁梧、曾被他当众鞭打致残的铁匠学徒抡圆了砸来,正中他的后脑。头盔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凹陷声。拉姆斯·波顿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黑暗吞噬了他所有的意识。他高大而凶悍的身躯,像一截被砍倒的朽木,重重地砸在冰冷、血污的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