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气说转凉就转凉了,跟女人的脸似的,翻得比书还快。
前几天还穿着单衣到处浪,一夜秋风过去,林予早上起来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大喷嚏。
他正裹着被子思考着要不要把箱子底下那件唯一打了补丁的厚衣服翻出来,顾晏就跟个掐着点上班的田螺姑娘似的,派人送来了一大堆新行头。
从里到外的中衣、外袍、靴子、袜子……一应俱全,料子全是顶好的,摸着就舒服。
林予当场就挑了一套看起来最低调的青色常服换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鸟枪换炮,从一个村口喂猪的傻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个有几分书卷气的……家养小废物。
他正美滋滋地在镜子前臭美,顾晏就亲自过来了。
他手里还捧着一个巨大的、用锦缎包裹的盒子。
“过来。”顾晏朝他招了招手。
林予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又干嘛?”
顾晏没说话,只是把那个盒子放在了桌上,缓缓打开。
“哇……”
林予的眼睛瞬间就被盒子里的东西给闪了一下。
只见柔软的明黄色锦缎之上,静静地躺着一件……斗篷。
一件通体雪白、毫无一丝杂色、毛茸茸、看起来就贵得离谱、散发着“我不是凡品”气息的……白狐裘斗篷。
那狐裘的毛色白得像天山顶上最纯净的雪,在屋内的光线下泛着一层柔和莹润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林予活了两辈子,只在电视里和博物馆里见过这种级别的玩意儿。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摸一下,又怕把自己那双摸过猪食的手给印上去玷污了这件艺术品,手伸到一半又尴尬地缩了回来。
“这是……给我的?”林予有点不确定地问。
他觉得自己一个“祖上杀猪的”废物亲戚,应该不配拥有这么奢华的东西。
“试试。”顾晏的回答言简意赅。
“啊?”林予愣住了,“我试?”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件华美得不像话的斗篷,脸上写满了抗拒。
“不是,这玩意儿也太……太那什么了吧?”林予憋了半天,才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一个大男人,穿这个,娘们唧唧的!”
在他钢铁直男的审美里,男人就该穿黑白灰,最多来点青色蓝色,穿一身白毛毛到处晃荡,那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