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正疼得眼泪汪汪，冷不防看到面前多了一双黑色的官靴，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

一看到顾晏那张比数九寒冬的冰块还冷的脸，林予的心咯噔一下。

完了，被抓包了。

“我……”他刚想解释点什么。

顾晏却已经不容分说地弯下腰，一把夺过了他手里那根还在滴血的棉签和药瓶。

然后在林予错愕的目光中，男人撩起自己的衣袍，单膝跪地，就那么蹲在了他的面前。

“腿，伸直。”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予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大气都不敢喘，只好老老实实地把那条受伤的腿伸了出去。

顾晏垂着眸，面无表情地开始给他清理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很仔细，但为了把伤口里的那些沙石都清理干净，还是不可避免地弄疼了林予。

“啊……疼疼疼……”

林予疼得直抽冷气，眼圈更红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他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发出那种只有在最疼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带着哭腔的、又软又委屈的哼唧声。

“呜……疼……”

“你……你轻点啊……”

“哼……好疼……”

那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本人却毫无自觉。

顾晏听着耳边那要命的、软得能掐出水来的哼唧声，给他上药的手指猛地僵硬了。

他感觉自己心里那头被他关了许久的野兽，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像是被解开了所有的枷锁。

疯狂地在他的理智边缘来回试探。

男人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剧烈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眼看向那个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东西，那双总是清冷如冰的眸子里，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一片幽深得、仿佛能将人吞噬的、滚烫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