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给他上完了药,但他没有立刻离开。
林予还保持着那种极其羞耻的、半趴在床上的姿势,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了的大虾,从头到脚都是一片靡丽的粉红色。
他把自己的脸死死地埋在柔软的被子里,连呼吸都忘了。
他现在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他怕自己一动就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也怕自己一开口发出的声音会是那种连他自己都会感到陌生的、羞耻的呜咽。
他就这么僵硬地趴着,像一只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自欺欺人的鸵鸟。
只要我看不见,这一切就没有发生。
只要我不去想,我就还是那个笔直笔直的、纯洁的直男。
书房里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充满了情欲和尴尬的死寂。
空气仿佛都变成了粘稠的、滚烫的糖浆,包裹着他,让他无处可逃,只能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甜腻中慢慢沉沦。
林予能清晰地感觉到,顾晏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
那道目光像是有实质的温度,灼热、沉重,充满了侵略性,像一台高功率的X光机,要把他从里到外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到底想干嘛……
他为什么还不走……
林予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顾晏心里也同样不平静。
顾晏看着那个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像一只受了惊吓却又不敢逃跑的小动物似的,只露出了一个通红的、脆弱的后颈的家伙,他的眼神暗沉得可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正在酝酿着风暴的幽深的海。
今天在猎场上那个叫苏晴的女人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他那片看似平静无波的心湖,激起了千层浪。
同类。
还是一个聪明的、冷静的、充满了算计的、高端玩家般的同类。
顾晏知道,他那种“温水煮青蛙”的、悠闲的、享受着“养成”乐趣的安逸日子结束了。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慢悠悠地陪着他家这只傻兔子,玩那种“你追我赶”、“你躲我找”的、充满了情趣的暧昧游戏了。
因为变数已经出现了。
他不知道这个叫苏晴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这个该死的“穿越游戏”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玩家”。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必须加快速度了。
他必须要在所有不可控的变数都发生之前,把这只傻乎乎的、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随时都可能被别的狐狸叼走的兔子,彻彻底底地从里到外都变成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打上他的烙印,刻上他的名字,让所有觊觎他的人都死了这条心。
一股前所未有的、充满了焦虑和占有欲的紧迫感,像藤蔓一样死死地缠绕住了顾晏的心脏。
他看着床上那个还在装鸵鸟的小家伙,眼神一点一点地变得幽深、危险。
然后,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