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云卫的能力,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太子直言不讳,“不错,你和赫儿遇到的刺客中,有我的人。”
“殿下慎言,我与殿下无冤无仇。”
蔚隅抬起脸,清澈的琉璃眸中没有一丝情绪,漂亮的脸冷成一块寒冰。
“我不想赫儿搅进这浑水中,你却一次次把他拉进来,此为其一;赫儿将身家性命交付于你,你却与蔚府勾结,数次陷害,此为其二。”太子冷了脸,重重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出脆响,“赫儿心思单纯,你却利用他,此为其三。”
“殿下言重了,草民不过凡夫俗子,哪有那本事。”蔚隅也不装了,淡定地抬起眼与太子对视,“殿下字字句句都是为了竺赫,为何派人伤他?殿下明知竺赫的心思,为何一边诱着他,一边推开他?”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赫儿会理解的。”太子避开蔚隅的眼睛,压下心底冒头的愧疚,“反倒是你,一次次将赫儿拖进来,打着他的旗号做些掉脑袋的勾当,就不怕父皇知晓后问责于他?”
“殿下如何笃定,是我打着竺赫的旗号而不是他自己做呢?”
蔚隅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对竺赫,他始终有些愧疚。
“赫儿心地纯良,绝不会做那样危害社稷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若还为他考虑,趁早收手。”
“殿下,恕我直言,您到底是为竺赫考虑,还是在为自己考虑?”
他二人在沿海干的事差不多,抢地盘抢市场抢生意,有些竞争对手的味道。
蔚隅把玩着茶盏,饶有兴味地看着太子,“我做的事,至少让竺赫得了切实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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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白花花的银子,虽然竺赫现在还不知道,也不必知道。
“切实的好处?你不让他死于非命尸骨无存就算好了,我劝你早日收手,否则,我也保不住他。”
“他用不着你保护。”蔚隅屈起食指,轻轻扣了扣杯身,“殿下,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我知道你接近他的目的,你想利用他报复蔚家……”
“你错了,殿下。蔚家,从来不是我报复的对象。”
蔚隅打了个响指,太子顿时软了身子。
蔚隅走到太子身边,扶着他歪斜的身子,凑到他耳边低语:“我想报复的,是你。”
“什么!”
太子不可置信,他自认为与蔚隅无冤无仇,有分歧也不过是在竺赫的事情上。
“不知太子可还记得,八年前,你暂住的忘忧谷。”
太子眉头紧锁,思绪回到当初,神色大变,“你是……他们的儿……儿子?不可能,我当初分明……”
“错了,我是他们的徒弟。”
终于将压在心底的秘密一吐为快,蔚隅浑身轻松了不少。
他自小便被送到忘忧谷治病,师父师娘见他聪慧,便收了他当徒弟,当年若非他缠着师兄要与他一起去西南,死在大火里的还要加上他和师兄。
“师父,师娘,兄长,嫂嫂……还有我那未出世的侄儿,白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蔚隅揪住白璟的衣领,情绪激动,恨不得掐死他,“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他散尽母亲留下的遗产,锲而不舍追查了五年,终于得到真相,又花了两年精心布局,送出了母亲唯一的遗物,双雁佩。
竺赫的母亲欠了他的母亲一条命,他用一个承诺,换了一个入京的机会,也换了一个少年大好无忧的未来。
“恩将仇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透露我的行踪?换作是你,未必比我仁慈。”
太子瘫坐在地上,不但浑身无力,而且使不出一点内力。
“不要自己做贼就把所有人当贼。”
蔚隅收回手,这样杀死他太便宜他了,他要他活着,亲眼看着自己失去一切,权力,地位,财富,以及心爱之人。
“哈哈哈哈,蔚隅,记得照日村吗?可知现在的照日村是何样子?你不知道吧,流血漂橹,是朝廷干的。”
“看过玄麟寨吗?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是朝廷的杰作。”
“他若继续为朝廷效力,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他和我,并无不同。”太子自觉恢复了些力气,扶着案几艰难起身,“你贪恋他对你的关心与信任,却不知道这关心来自何地何人。”
“你不过是一个影子,影子,怎么能取代正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