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喜欢告状的人。”蔚隅压低声音，“我说的，是阮将军之死，滆城之战，以及……文成公之死，殿下难道不好奇？”

阮将军年逾古稀却老当益壮，如何会莫名死于一场风寒？滆城之战，援军为何晚了七天？文成公名满天下，洁身自好，为何身死花楼？

这些事情，他不信竺赫不好奇，也不信白璟一无所知。

“他……不会……知晓……”

“实则不然。”蔚隅捋了捋头发，语气闲适，悠然自得，“前些日子，我在太医署的藏书阁中偶得佳作，上面记载了阮将军逝世前的脉诊情况，也详细记载了文成公逝前几个月的身体状况。”

那些记录不是太医的手笔，而是一名叫兰华的游医随手所写，不知被何人拾来垫柜角。

“不可能……父皇……不会……”

“算算时间，云杲应该已经拿到这本书了，你猜他会怎么做？”

蔚隅站起身，环佩叮咚，白璟像是被人捂住嘴一般，再不能言语。

“忘了告诉你，你体内……有我踏遍千山寻来的蛊，而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说出真相。”蔚隅将食指放在放在唇上，“殿下不如再猜猜，毒酒是谁放的，刺客，又是谁派来的？”

“呜呜呜……”

白璟胸膛剧烈起伏，挣扎着想要去抓蔚隅的袖子。

“不错，那毒酒是四皇子的，那刺客，是三皇子派来的。”蔚隅干脆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白璟。

“七夕那天的刺客，是三皇子从江南带来的，本想一击致命，但你被我救了。”蔚隅探了探指甲，“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说过要亲手杀你，便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上。”

“你别激动，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听我慢慢给你讲。”

“蔚家表面上投靠您，实则一直在为白瑜赚钱，你在海边的经营，大多数都进了白瑜的口袋，不然他哪里有钱豢养私兵，买通禁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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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再猜猜，白瑜为何突然逼宫造反？”蔚隅理了理衣服，满意地看着白璟的疑惑，“是我，我让人告诉他，蔚贵妃肚子里的是个皇子，他若再不出手，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白璟是嫡长子，背靠强大的母族，又有胤帝亲自教导，储君地位一直很稳固，他什么都不用争，只要熬死胤帝，就能继承大统。

但白瑜、白璋、白玦不同，他们不争，这辈子都别想坐上那个位置，一辈子都只能仰人鼻息。

白瑜被夺了权，本就心生怨恨，蔚贵妃又有了身孕，一旦那个孩子出生，他的地位势必会受到威胁。

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放手一搏。

白瑜早有反心，白玦又在旁边拱火，白璋也在暗中相助，让他信心大增，调兵遣将准备趁秋猎逼宫。

没想到胤帝和白璟早有预谋，先是给回京述职的狄勉送了暗信，命他快马加鞭前来救驾，又暗中处置了几个被买通的禁军首领，换上自己的心腹。

白瑜贪心，兵分两路发动突袭，却没想到行宫和皇城的墙不是轻而易举就会倒塌的，朱门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推倒的。

两边都遭到了抵抗，他进攻的速度被迫减缓，好不容易杀到胤帝面前，却因为自大延误战机。

他没把赶来的竺赫放在眼里，自认为三招之内必能拿下竺赫，却没想到他像个打不死的小强，愣是拖了三个时辰。

竺赫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他的底线上，撩拨着他的神经，引诱着自己和他缠斗。

他也失了理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了竺赫，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殿下可知，阿赫为何会选择回去？”蔚隅笑着说出了最杀人诛心的一句话，“他啊，是为了我。”

“可笑吧？你视如珍宝，珍重万分的竺赫，为了一个人孤身涉险，赌上性命只为了护一个人周全。”

“唔！”

白璟呕出一口血，愤恨地盯着蔚隅。

他真后悔让蔚隅来到竺赫身边，蔚隅就是个妖精，将竺赫耍的团团转，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不用羡慕，因为曾经的你，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得到过他的真心。”蔚隅后退一步，“只是殿下，你把他弄丢了。”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蔚隅叹了口气，“我这样的人，应该下地狱的。”

“唔……唔……”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殿下，你输了。”蔚隅拍了拍白璟的脸，“放心，我不会现在杀你的，我要陛下和皇后亲眼看着你死，让他们这辈子都睡不安稳。”

蔚隅快速起身，口中大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