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意外都能成就良缘,太子妃于竺赫而言只是一个过客,而竺赫于太子妃而言,是镌刻在生命中的一束春花。
京城又下了几场大雪,金碧繁华尽数被白雪被埋没,惟余远山墨绿。
“隅隅,隅隅……你在吗?”
江宿冒着大雪跑来,脸颊通红,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何事?”
蔚隅放下书,让人给他倒了杯热茶。
“身子好些了没有?”江宿脱下狐裘递给侍女,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别?”
蔚隅端茶的手顿了顿,他在京中没什么说的上话的人,竺赫走后,就只有江宿经常过来找他。
如今,连唯一的好友也要走了,不免感伤。
“嗯,我要去西边了。”江宿拍了拍冻僵的脸,“原本是打算等到开春的,但西边形势紧迫,狄勉要回去了,娘亲和爹爹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让我和狄勉同行。”
“京城形势复杂,去西边也好。”蔚隅啜了口茶水,“长公主殿下为你考虑良多。”
“我知道,娘亲说等到中秋我就可以回来啦。”
他本就不需要军功就能立足,去西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历练一番,以便继承爵位时能堵住宗族的嘴。
“狄将军骁勇善战,智勇双全,你与他一道,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蔚隅放下茶杯,“今日不如就在府中小聚,我为你饯行。”
“好啊,我去百味楼订些蔬食,以后去了西边,可就再也吃不到了。”
江宿长吁短叹,拉着蔚隅说了好一会儿话。
“哟,这么热闹呢?”
洛燎一身红衣胜火,金银配饰叮咚作响,摇着扇子,唇角噙着笑,时不时抛个媚眼,路过的狗都不放过。
“不知西南王世子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蔚隅嘴上客套,身体却一动不动,泰然坐在案后烹茶。
“小师弟,你这嘴是越来越毒了。”洛燎收了扇子,像开屏的花孔雀似的转了一圈,“怎样?我这身衣服如何?是不是亮瞎了你的眼?”
“不如何。”
蔚隅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烹茶。
“世子好眼光,这花纹,这布料……”
江宿围着他转了一圈,满眼崇拜。
洛燎很是受用,翘着尾巴刚要开口,就听江宿继续道:“也太差了。”
洛燎:“?”
这对吗?
“花纹样式老气,绣法普通,布料也是最常见的……”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洛燎用扇子压住江宿的嘴,朝他抛了个媚眼。
乖,给个面子。
蔚隅嘴角抽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江宿对他的调戏视若无睹,用食指挑开他的扇子,继续开炮:“还有,世子你不适合艳红的眼色,显黑。”
“够了,你可以闭嘴了。”
洛燎无奈扶额,麻烦闭嘴,谢谢。
“边塞寒凉,你多带些厚衣服。”
蔚隅忍不住想到远在北境的人,身体是否康健?是否穿了冬衣?是否习惯那里的饮食?
“呜呜呜,好感动,隅隅你对我真好。”江宿抱着蔚隅,差点没哭出来,“隅隅,我走那么久,你不会忘了我吧。”
蔚隅拍了拍他的肩膀,思绪却飘到了远方。
“都在呢?”
女子黄莺般的声音响起,一个白色身影闪进房内。
“玥玥……呜呜呜呜,你怎么来了?”
江宿转身投入白玥的怀抱。
“我来,当然是有大事要宣布啊。”
白玥得意地抬了抬手里的圣旨,朝蔚隅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