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阻挡,李傕已经逃出了一段距离。吕布哪里肯舍,催动战马就要追赶。

“将军!穷寇莫追!小心有伏!”张辽急忙高声喊道。他担心这是董卓的诱敌之计。

吕布看着李傕狼狈逃窜的背影,又看看已经彻底崩溃、四散逃命的西凉骑兵,重重地哼了一声,勒住了战马。

他虽然好战,但并非完全无脑,张辽的提醒有道理。

“算这鼠辈命大!”吕布悻悻地啐了一口,举起画戟,声震四野,

“儿郎们,打扫战场,收缴首级、马匹、军械!回城!”

“万胜!万胜!”并州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这一仗,他们以微小的代价,击溃了李傕的一千精锐,斩首数百,缴获战马军械无数,可谓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吕布志得意满,享受着部下崇拜的目光,抚摸着身上丝毫无损的金丝软甲,心中对皇帝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若非陛下赐此宝甲,某家冲阵时还需多几分顾忌……”

他这份胜利的喜悦,在回到谷城大营,看到从洛阳疾驰而来、手持皇帝申饬诏书的使者时,顿时消散了大半。

“吕将军,陛下有旨!”使者面无表情,展开绢帛,朗声宣读,

“朕尝三令五申,命卿固守谷城,无令不得出战。卿何故违逆朕意,擅启边衅?虽侥幸得胜,然违令在先,其过难恕!

念卿破敌有功,暂不深究,然望卿深自反省,谨守将令,若再敢有违,定严惩不贷!钦此!”

诏书的语气相当严厉,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胜利而有任何嘉奖,反而充满了警告意味。

吕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股憋屈和怒火直冲头顶。

他打了胜仗,不仅没得到夸奖,反而被斥责?!

“陛下……陛下怎能如此!”吕布接过诏书,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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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家浴血奋战,击溃敌军,扬我军威,何错之有?难道非要等李傕打上门来,才能还手吗?”

使者乃是陈宫挑选的干练之人,不卑不亢地道:“将军,陛下与陈尚书虑的是大局。董卓诡计多端,若此次是诱敌深入之计,将军冒然出击,恐中埋伏,危及谷城乃至洛阳安危。

陛下并非不允将军出战,而是需待时机成熟,谋定而后动。望将军体察圣心。”

“体察圣心?”吕布猛地将诏书拍在案上,胸膛剧烈起伏,

“某家在边塞拼杀的时候,你们在洛阳知道什么?!战机稍纵即逝,岂能事事请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张辽在一旁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吕布,低声劝道:“将军息怒!陛下所虑,亦有道理。此次确是李傕轻敌冒进,并非董卓主力。

若真是陷阱,后果不堪设想。陛下申饬,亦是爱护将军,怕将军中了奸计。”

高顺也沉声道:“将军,守城重任在肩,谨慎些总是好的。”

见两位部下都这么说,吕布强压下火气,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喘着粗气,闷声道:“某家知道了!你回去禀报陛下,就说布……知错了!日后定当……谨守将令!”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使者知道吕布心中不服,但表面功夫做到即可,便躬身一礼,退出大帐。

使者走后,吕布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兵器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怒道:“憋屈!真是憋屈!这仗打得真他娘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