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对新政之抵触,绝非一场宴会所能化解,日后必有反复。”
“其三,财政民生。”陈宫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
“去岁战乱加之减免赋税,国库极度空虚。盐铁整顿刚刚开始,成效未知。
以工代赈、安辑流民等举措,虽安抚了洛阳周边民心,颂扬陛下仁德之声日起,然所耗钱粮甚巨,难以持久。
若明年春荒或再有战事,国库恐有崩溃之危。此乃当前最大隐患。”
刘辩深吸了一口气。钱!粮!这是制约他一切宏图大业的枷锁。
没有稳定的财政,再好的政策也是空中楼阁,再强的军队也会瞬间瓦解。
“其四,暗处。”陈宫压低了声音,“我们的‘耳目’已初步搭建,王韧、赵五、阿枭阿隼等人各司其职,开始渗透。
已查到袁绍可能与董卓有暗中往来之蛛丝马迹,袁术在南阳扩兵结盟,董卓打造巨型发石车等情报,皆赖于此。
然此网络尚在雏形,覆盖面与深入程度远远不够,且需大量金银维持。”
刘辩点了点头。密探网络是他的另一双眼睛,虽然现在还看不远看不深,但至少让他不再是瞎子聋子。这笔投资,不能省。
“总的来说,”陈宫总结道,“陛下已初步掌控洛阳核心权力,击退了董卓的首次大规模进犯,稳定了朝局基本盘。
然,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权臣隐忧,财政捉襟见肘,根基远未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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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北芒惊魂虽定,然乾坤仅在掌中初握,远未到高枕无忧之时。”
“掌中初握……”刘辩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能握在手里,总比什么都抓不住要强。”
他站起身,再次走到地图前,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半年,我们解决了生存问题。那么接下来,我们要解决的就是发展问题,是剪除内部威胁、巩固权力的问题!”
他指向地图上的几个点:“袁绍,不能再让他安稳地待在洛阳了,必须想办法让他‘自愿’离开,或者……彻底解决他!
袁术在南阳,要严密监控,收集其罪证,待时机成熟,必须拔除!
并州军内部,丁原和吕布的矛盾要利用,但要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不能影响西线防御。
董卓……是我们的头号大敌,必须在他联合西凉诸部之前,找到克制之法,或者主动出击的机会!”
他的手指最后重重地点在洛阳上:“而这一切的基础,是钱粮!是吏治!
明年开春,核查田亩、整顿吏治必须提上日程,再难也要做!盐铁专卖要见到实效!
我们要建立一个更高效、更忠诚的官僚体系,要掌握更多的土地和人口,收取更多的赋税!”
这一刻,刘辩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一个懵懂少年的气息,而是一个意志坚定、目标明确的掌权者的气势。
他来自现代的灵魂,赋予了他超越时代的眼光和危机感,而这半年多的生死历练,则将他磨砺得更加果决和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