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官员脸色骤变,尤其是站在后排的一些中低级官员,更是面无人色,身体微微发抖。
袁绍一党的许攸、逢纪等人,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眼神交换间,也流露出一丝凝重。
清洗阉党余孽,这柄刀落下,谁知道会不会波及到他们?毕竟,在灵帝朝,想要完全避开宦官势力几乎是不可能的。
刘辩面无表情,心中却是一凛。他知道,卢植和陈宫选择在此时发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借着前几日宴会树立的权威,借着西线暂时平静的间隙,正是大刀阔斧整顿内部的最佳时机。
这不仅是清除隐患,更是向天下人展示新朝气象,与灵帝时的昏聩彻底割裂。
“卢师所言,振聋发聩!”刘辩的声音陡然转冷,
“阉宦之害,朕亦深恨之!
先帝在时,彼等蒙蔽圣听,祸乱宫闱;先帝驾崩,彼等更是胆大包天,谋害大将军,几致社稷崩塌!此等罪孽,岂能轻饶?!
凡依附十常侍,为其张目,助纣为虐者,有一个,查一个!有一双,办一双!绝不姑息!”
少年天子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凛冽的杀意,让整个德阳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陈宫适时出列,手中捧着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名单,朗声道:“陛下圣明!臣与卢公,根据现有确凿证据,已初步理清部分罪大恶极之十常侍余党。为首者,乃太仆樊陵,卫尉许相!”
“嗡——”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声。
太仆樊陵,卫尉许相!这可是九卿高官!地位尊崇!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两人是靠着巴结十常侍才得以位列九卿,但没想到皇帝和卢植、陈宫一出手,就直接对准了这个级别的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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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陵和许相站在班列中前部,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樊陵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而许相则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惊骇和难以置信。
“陈宫!你……你血口喷人!”许相又惊又怒,也顾不得朝堂礼仪,指着陈宫嘶声道,
“我许相位列九卿,对朝廷忠心耿耿,何时成了阉党余孽?!你有何证据?!”
樊陵也强自镇定,颤声道:“陛下!臣冤枉!此必是奸人构陷!请陛下明察啊!”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陈宫神色不变,眼神冷冽如冰,他从袖中取出几份卷宗副本,由内侍接过,呈递到刘辩御案前。
“陛下,诸位同僚,”陈宫声音平稳,却字字如锤,敲打在众人心上,
“樊陵,延熹八年,为求河内太守一职,通过张让门下,献钱三百万,美其名曰‘修宫钱’!
任河内太守期间,横征暴敛,民怨沸腾,却因岁岁向赵忠、张让等人进献厚礼,而考评皆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