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英明神武,小人今日初见,惊为天人......”
“望大人饶恕,饶恕!”
求生欲,是郑泗谷在慌乱中,所剩不多的理智仍然紧抓不放的要点。
“求您开恩,权把小人就只当个屁,给放了吧!”
回应他的,却是李煜的一个眼神。
郑泗谷身后的甲兵很快就加大了按在他肩部的力道,手指扣住肩胛骨,让他面部表情失控到说不出话来。
“本官说了,先问,后答!”
一旁的李顺适时上前,躬身抱拳道,“此人戴罪之身,却敢自作主张,该罚!”
郑泗谷下意识想开口继续告饶,却随即又堪堪止住,不敢再多嘴,只憋成一串含糊不清地‘呜呜’声响。
纵使他底子不清白,可又哪有这般欺负人的?
他们口中所谓的什么江湖......终是连朝堂上的边角料都比不上。
官字两张口,张合之间,便已草草断人命数。
“嗯......”李煜颔首,随即又道,“念尔初犯,不识礼法,暂缓之。”
“本官且问,你是何人士?家中何业?”
随着李煜再次开口,郑泗谷这才感觉到两侧肩膀上紧箍的大手松了些力,他才解脱似得喘息两声。
“小人铁岭卫连家屯民户,家中......耕地为业。”
看着上首的年轻官人面色不善,他又急忙改口道,“只是小人不争气。”
“几亩中田皆是变卖而出,后来租出余下薄田,又纠结一帮弟兄,收些......保护费过活。”
保护费还是好听了些。
或许更直白的讲,他们这帮人在乡人口中,还有个更贴切的名字,‘路霸’。
官家的路,过了他们连家屯,自然就衍生出这般泼皮无赖,靠路吃路。
附近的巡道差役和驿卒,受了他们打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骂名有这些泼皮去担,他们却又能安稳拿着好处费,更能稳妥地完成上头分派下来的任务。
一箭三雕之下,这般灰色地带,逐渐也就如此延续了下来。
也就给了这些当地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们,一个大展拳脚的‘江湖’。
他口中的江湖也着实很小,小到只存在于连家屯左近的二里官道之上,还都尽是些蝇营狗苟。
与那等话本里仗剑天涯、快意恩仇的绿林传说,全然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