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疯……”他在意识深处喃喃，“是被饿出来的。”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冰窟前。

寒山君双膝跪地，手中古剑断口森然，剑柄上“守义”二字已被鲜血浸透。

他颤抖着将一枚冰玉符放入地脉哭僧掌心——那是天机阁每年颁布“天命名录”的正命录残片。

“这名单，每年一更，三百年前就开始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底爬出来，“他们说这是天选之人……可若天命是假的呢？”

地脉哭僧始终闭目，枯瘦的手指轻触玉符，忽而，一页残经自袖中滑落，泛黄纸面燃起幽蓝火焰。

火焰中显出一行被朱砂重重抹去的批注，字迹狰狞：

“祭品非选，乃购。以命抵债，清上界之耗。”

寒山君瞳孔骤缩，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我们不是在护天下……”他咬牙，一字一顿，“是在替他们还债。”

地底深处，顾长青的意识仍在追溯。

他看见更多：天机阁命书殿中的空白终章，轮回井底不断重组又崩塌的灵魂矩阵，甚至还有几道极其熟悉的气息——林清漪、红月、南宫雪……她们的名字，竟早已出现在某份未公开的“命献清单”上，标注着“待收割”。

而他自己，之所以能穿越而来，或许并非偶然。

因为在所有残碑最中央，有一块从未记载于任何典籍的石碑，上面只有一个模糊印记——

“外来者·命文同源·可重写”

顾长青猛然惊觉。

他不是穿书来看戏的读者。

他是被这个世界底层规则选中的“补丁”。

是唯一能以“外来源头”之力，逆转命书、重写封印的存在。

就在此时，地脉光痕猛地一颤。

远在南荒的红月忽然抬头，四尾妖火无风自燃，眸中闪过一丝凛冽杀意。

红月立于南荒裂渊之畔，四尾妖火如怒龙腾空，将整片虚空烧得扭曲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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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光如刀，死死盯着脚下那道贯穿大地的赤金命链中枢——它正以极其诡异的频率震颤，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在撕扯其根基。

“蠢货！”她冷喝，声音如冰刃割裂风雪，直刺寒山君心神，“你当那玉符是天命凭证？那是催命符！每一道命录更新，地脉就抽一次血，顾长青的命链便是靠这残脉续着一口气！你若再信天机阁一句鬼话，他魂都散了！”

寒山君身形一震，低头看着掌中那枚冰玉符——此刻，符上纹路竟在缓缓融化，化作一缕黑气，如虫般钻入地缝。

他脸色骤变。

三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