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结束后,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桌上符文残留的微光缓缓熄灭。右皇率先打破寂静,她神色凝重地转向老者,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正式:“老师傅,多谢您。另外,还想向您打听个事——您在这地界消息灵通,可有相熟的情报渠道?”
老者推了推鼻梁上的单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小姑娘,情报也分三六九等。你要什么样的情报?”
右皇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关于‘第七祭司’柒华的情报。不需要太多细节,我只想知道他现在的具体位置。”
老者闻言,再次推了推眼镜,动作缓慢而富有深意。“第七祭祀…教会的高层人物啊。这种级别的情报,可不便宜,而且风险不小。”他顿了顿,看向右皇,“不过,如果你们能提供一件与他本人密切相关的物品,老夫或许可以凭借一点压箱底的本事,帮你们确定一个大致的方位。”
烟华立刻点了点头,从随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折叠整齐、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灰色布巾。她将布巾递给老者,声音低沉:“这是他以前…用来擦汗的布。应该够‘密切’了吧?”
老者接过布巾,指尖在上面轻轻捻了捻,仿佛在感受残留的气息。他抬头看向璃殇:“璃殇丫头,这追踪术可是另外的价钱,记得多付两枚金币。”
璃殇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点头应下:“行吧行吧,老头,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开始吧。”
老人不再多言,将那块布巾郑重地放在木桌的中心。他双手虚按在桌面,口中念诵起低沉晦涩的音节。下一刻,桌面上那些原本静止的古老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色溪流,缓缓向着中心的布巾游动、汇聚,最终围绕布巾形成了一个精密而复杂的圆形法阵。
这一幕充满了神秘的韵律感,连一直表情空洞的无攸都被吸引了。她微微睁大了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流动的符文,仿佛一台高速运行的记录仪,试图解析这超出常理的现象。
当法阵彻底成型的瞬间,所有的符文骤然同时亮起幽蓝色的光芒!光芒汇聚在布巾上方,形成一团不断旋转、翻涌的雾气。
紧接着,那团雾气开始变得清晰,如同水镜般呈现出模糊的画面。画面逐渐稳定——那是一个破败死寂的村庄,笼罩在一种不祥的灰暗色调中。村庄的道路和残破的屋舍间,爬行着许多令人作呕的、如同放大版蛞蝓的软体生物,它们体型庞大,几乎有一人大小,蠕动着留下黏腻的痕迹。
而村庄的中心广场上,赫然矗立着一个约三米高的恐怖身影!它佝偻着背,浑身皮肤如同焦炭般黝黑,最骇人的是,它的脖颈上顶着的,并非头颅,而是一个完整的、空洞眼窝中燃烧着幽绿火焰的山羊头骨!
“不死聚落…!”右皇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因极度震惊和愤怒而颤抖,“他怎么会去那里?!那是我…那是我曾经的…”她的拳头骤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强烈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转身就要冲向门外!
“右皇姐!冷静点!”烟华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拉住她的胳膊,“那个村子离这里有近万米远!而且我们现在装备不全,状态也不是最佳,你不能就这样冲过去送死!”
璃殇也赶忙劝道:“是啊!你要是现在走了,那边那个小无攸我可就带走了!她可是我接下来一周的‘饭票’和招牌模特呢!”她试图用玩笑缓解紧张气氛,但眼神里也充满了担忧。
无攸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右皇和紧张劝阻的烟华,疑惑地歪了歪头。她不太理解“故乡”和“仇恨”的具体含义,但能感受到右皇身上那股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剧烈情绪波动。她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比之前试衣服、被鉴定都要“有趣”得多,虽然这种“有趣”带着冰冷的锋芒。
就在这时,那位老者却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无攸靠近。无攸看了看还在僵持的右皇和烟华,又看了看老者,乖巧地走了过去。
老者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慈祥中带着探究地问道:“孩子,你身体里…似乎还藏着一些更深、更不可思议的力量。很强大的力量…但你好像把它们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了。能告诉爷爷,你为什么要隐藏起来吗?”
无攸仰头看着老者,黑眸纯澈,她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用一种近乎本能的、带着孩童般质朴逻辑的语调回答:“因为…因为这力量…是要用来打倒邪恶之人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个答案简单、直接,却让老者猛地一愣。他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充满使命感的回答。他看着无攸那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忽然释然地笑了笑,带着些许感慨和无奈:“哦…对,你现在还只是个孩子…还不完全明白力量本身意味着什么,能用来做什么…罢了,罢了,你就当是一个老家伙饭后的无聊戏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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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攸虽然不太明白老人最后的感慨,但她感知到对方没有恶意,便也不再追问。
最终,在烟华和璃殇的连番劝说下,右皇强行压下了立刻复仇的冲动,但紧握的双拳和眼中的火焰并未熄灭。几人向老者道谢(并付了钱),心事重重地走出了这间神秘的鉴定铺。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集市依旧喧嚣,但她们每个人的心头,都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和无攸那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的“使命”。
回到“璃裳阁”那间兼具工作室与生活气息的小屋,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璃殇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狡黠、期待与商业狂热(主要成分)的笑容,双手一拍:
“好了!鉴定也鉴定了,情报也打听了,现在——该你们履行承诺,配合我进行‘模特工作’了哦!”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模糊了一下,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刹那,只听“嗤啦”几声极其轻微的布料撕裂声——右皇和烟华身上那套临时凑合、甚至可以说是破旧的衣物,竟毫无征兆地化作了无数碎片,如同蝴蝶般飘落在地!
“呀——!” “啊!你干什么!”
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瞬间手足无措,脸颊爆红,慌忙用手臂遮挡住身体的关键部位,又羞又怒地瞪向突然出现在不远处衣架旁的璃殇。
璃殇好整以暇地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一个她自以为很帅气的习惯动作),冰蓝色眼眸闪烁着理直气壮的光芒:“干嘛?当然是帮你们淘汰掉那些不堪入目的‘破麻布’啊!瞧瞧你们之前穿的都是什么?女孩子的身体,是上天赐予的艺术品,怎么能被这种粗糙的东西迫害!”她语气铿锵,仿佛在进行一场关于美与尊严的演讲。
说着,她利落地从身旁的衣架上取下了两套折叠整齐的衣服——那是两套经典款式的黑白女仆装,面料看起来柔软舒适,还搭配了相应的、尺寸合适的贴身内衣。她随手将衣服抛给依旧处于震惊和羞愤中的两人。
“喏,换上吧!这可是我店里用料和做工都相当不错的‘工作服’,自带一点点抗精神干扰的效果,算是员工福利。”璃殇解释道,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笑容,“穿上这个,我们才能安心地、不受干扰地为我们的小公主——”她的目光瞬间转向一旁安静站着、似乎还没搞清状况的无攸,脸上那熟悉的“痴汉”表情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换上全世界最漂亮的裙子啊!!!”
她说着,魔爪就忍不住要伸向无攸。
“喂!适可而止!”右皇虽然自己也衣衫不整、满脸通红,但还是第一时间出声制止,同时手忙脚乱地开始往自己身上套那套女仆装。她显然从未穿过这种类型的衣服,动作笨拙,裙摆的系带弄得歪七扭八,好不容易穿上了,又极其不习惯地扯了扯那明显经过“特殊设计”、比常规款式短上一截的裙摆,脸上红晕未消,嘟囔道:“这…这不会太短了吗?!”(这自然是璃殇的“精心”挑选)
相比之下,烟华适应得快得多。她红着脸,但动作迅速地穿好了女仆装,整理了一下裙摆和头上的发饰,虽然依旧有些羞涩,但还是小声评价道:“很…很合身。”
璃殇看着换上女仆装的两人,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回无攸身上。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克制自己,然后伸手轻轻摸了摸无攸的脑袋:“哎呀,差点忘了,这边还有个没穿‘抗干扰装备’的小可爱呢,可不能现在就‘遭殃’。”
她转身从另一个衣架上,取下一件设计清新、面料轻盈、点缀着细碎小花的连衣裙。这一次,她没有再选择那些极具冲击力的玩偶服或夸张服饰,而是挑了一件相对日常、更能衬托无攸纯净气质的裙子。
她小心地帮无攸脱下白色风衣和绷带内衬(过程依旧让右皇紧张地盯着),换上了这件碎花裙。
效果立竿见影。
当无攸穿上这条漂亮的碎花裙时,她依旧美得如同精雕细琢的人偶,那种天然的“魅惑”力场依然存在,但或许是因为裙子风格更趋自然,也或许是右皇和烟华身上的女仆装确实起到了一定的“镇定”效果,这次带来的视觉和情感冲击力明显温和了许多。
右皇和璃殇虽然依旧看得眼睛发直,心跳加速,忍不住想凑近些,但至少勉强能把持住自己,没有再次出现扑上去猛吸的失态行为。两人只是围在无攸身边,不停地发出“好可爱!”“真好看!”的低叹,眼神里的喜爱几乎要溢出来,但总算是在可控范围内了。
烟华看着这一幕,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总算…正常一点了。”
这时,璃殇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发表重要宣言。她一只脚踩在房间中央那个白色的圆形矮台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天花板上并不存在的远方,脸上洋溢着雄心壮志的光芒:
“好——!目标确定!就以我们的小无攸为核心招牌!本学期…不,本季度!目标是要卖出——一百万件衣服!争取早日实现财务自由,以后再也——不用干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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