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王富贵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夏日的风带着热气吹过学堂的院落,蝉鸣依旧喧嚣,却仿佛奏响了一曲属于少年们别扭又真挚的友谊序章。
盛夏的日头明晃晃地悬在天际,洒下灼人的热浪。
学堂放了月假,陈耀祖归心似箭,简单收拾了行囊便快步走出学舍。
他打算先回家一趟,第二天一大早再去县里头跟王富贵汇合。
门外,陈大勇驾着牛车早已等候多时,母亲张小花和小叔陈二喜也站在车旁,正翘首以盼。
见到儿子出来,张小花立刻迎上前,接过他并不沉重的书篓,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瘦了些,学堂的饭菜定是又不可口了。”
“娘,我好着呢。”
陈耀祖笑着躲开娘亲的手,利落地爬上牛车。
车轮吱呀转动,载着一家人朝着陈家村的方向行去。
路旁的稻田绿浪翻滚,蝉鸣声此起彼伏,奏响着盛夏的乐章。
一到家,陈耀祖甚至没顾上喝口水,便径直穿过堂屋,轻手轻脚地走向小婶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几分凉爽的阴影和一股淡淡的奶香。
他轻轻推开门,只见小婶正靠坐在床头做着针线,见他进来,脸上立刻绽开温柔的笑意,将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陈耀祖会意,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床上,一个裹在红色襁褓里的小娃娃正睡得香甜。
几个月大的孩子,小脸蛋白白嫩嫩,像刚剥壳的鸡蛋,呼吸均匀绵长,睫毛又长又密。
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小嘴巴偶尔还无意识地咂摸一下,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
看着这个酣睡的奶娃娃,陈耀祖的心软成了一汪水。
这就是他的弟弟——陈耀宗。
几个月前,当小婶的产期来临,整个老陈家都笼罩在紧张而期盼的气氛中。
产房外,陈铁柱来回踱步,钱秀娥不住地双手合十默念祖宗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