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不远处一个因中榜而喜极而泣的少年，眼中满是茫然与凄楚。

陈耀祖心中唏嘘不已。

这样的人，看似执着，实则可怜更可叹。

蹉跎一生于此道，却毫无寸进，证明其确非读书之材，这份“坚持”，拖累的往往是自己乃至整个家庭。

科举之路，光有毅力，远远不够。

这时，挤在前方的阿福终于看到了榜单。

他识字不多，但牢牢记得少爷的名字和字形。

他从上往下，一个个仔细比对，终于在第十一名的位置上，看到了“王富贵”三个字！

“中了！少爷中了！第十一名！”阿福狂喜，奋力挤出人群，朝鸿福楼飞奔而来。

他路过正拼命往里挤的陈大勇兄弟时，还不忘好心地将自己的好位置让给他们：“陈大哥，陈二哥，快！从这儿进去！”

陈大勇兄弟连声道谢，趁机猛力向前。

识字的陈二喜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榜单前列。

当他的目光落在榜首那三个字上时，瞬间凝固了，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大、大哥…”陈二喜声音发颤，指着榜首，“你、你快看…那、那是不是…耀祖的名字？！”

陈大勇虽识字不多，但“陈耀祖”三个字早已刻在心里。

他顺着弟弟的手指看去，当看清那位列第一的的名字时，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是…是耀祖…是咱家耀祖！”陈大勇猛地抓住弟弟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

“第一？真的是第一？二喜，我没看错吧？耀祖他…他那天出来都那样了…咋还能考第一？！”

两兄弟狂喜之余，又觉难以置信，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榜单上确确实实只有一个“陈耀祖”，而且高居榜首！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理智，兄弟俩也顾不得其他了，嗷嗷叫着，如同疯了一般挤出人群，朝着鸿福楼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阿福也冲上了二楼雅间，离得老远就咧着嘴大喊：“老爷！少爷！大喜！大喜啊！少爷您中了！第十一名！”

王金山闻言，霍然起身，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笑容，抓起早已备好的厚厚红封就塞进阿福怀里：

“好！好！阿福有赏！统统有赏！富贵儿！好样的！给我老王家争气了！光宗耀祖啊！”

王富贵更是高兴得懵了，只会傻笑。陈家人也纷纷上前道贺。

“恭喜王老爷！恭喜富贵少爷！”

“同喜同喜！”王金山乐得合不拢嘴，又对陈耀祖道，“耀祖贤侄定然也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