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惊雷,狠狠劈在程景华心头!他眼睁睁看着那三个他极度鄙夷的“乡下泥腿子”。
就这么被秦府管家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而他们父子却被挡在门外!
巨大的落差、极度的羞辱感瞬间淹没了他,他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里面充满了血丝。
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白,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那缓缓关闭的侧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竟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晕厥!
“他们……他们凭什么?!”程景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充满不甘和怨毒的嘶吼。
程敏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他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府门,眼中寒光闪烁。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秦鸿为何会对这三个毫无背景的穷秀才如此青睐?
这简直是当众打他的脸!
他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一把拉住几乎要失控的儿子,低喝道:“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走!”
他深深看了一眼秦府的匾额,心中已然将陈耀祖三人记恨上了。
这笔账,他迟早要算!
且说陈耀祖三人随着秦管家踏入秦府,仿佛瞬间从喧嚣的尘世步入了一个清幽古朴的世界。
府邸并不算特别宽敞,更无寻常高门大户的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蜿蜒向前,两侧是些经冬犹绿的寻常松柏,枝干遒劲,透着一种不屈的风骨。
院中少见名贵花木,倒是在墙角屋后,堆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残破的陶管,甚至还有一小段模拟河堤的土坡,上面标注着水位刻度。
廊下的墙壁上,悬挂着的并非名家字画,而是一幅幅巨大的、绘制精细的水利工程图,墨迹有些已然陈旧,却依旧能感受到当年绘制时的严谨与心血。
整个府邸,处处透着一股务实、质朴、甚至略带“工科”气息的氛围,与其主人的身份气质完美契合。
这里不像是个朝廷大员的府邸,更像是一个大型的水利工程研究所。
三人心中肃然起敬,收敛了所有杂念,跟着秦管家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更为僻静的院子。
院门上悬着一块朴素的木匾,上书“衡漳轩”三字,字迹苍劲有力,隐含波澜。
“老爷,陈公子他们到了。”秦管家在门外恭敬通报。
“快请进来。”一个略显苍老,却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三人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