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黑暗，死寂。

这是陈牧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

仿佛每一寸骨骼都已粉碎，每一条经脉都已断裂，仙魂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随时会熄灭。

玄仙之力消退后的反噬，远比想象中更加恐怖，几乎将他从真仙境界打落凡尘，甚至濒临形神俱灭。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一片，只能隐约看到自己似乎身处一个狭窄、冰冷的金属缝隙之中，四周是扭曲的、冒着电火花的舰体残骸，将他牢牢卡在中间。上方不断有细小的金属碎屑和冰晶落下，提醒着他所处的环境依然危险。

巡天一号，终究还是彻底毁灭了。

那短暂的、宛若神明的玄仙之力，代价是舰毁人核碎，以及他自身的油尽灯枯。

“师姐…”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担忧和一丝欣慰。

至少，他将她送走了，送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只是那空间裂缝通往何处，是吉是凶，他却无从知晓。

剧烈的痛苦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几乎要再次淹没他的意识。

他拼命维持着最后一点清明，尝试内视。

体内的状况惨不忍睹。丹田气海几乎干涸见底，原本璀璨如星辰的仙婴黯淡无光，布满了裂痕，蜷缩成一团。

经脉寸寸断裂，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枯藤。血肉之中，残留着狂暴的星辰之力和寂灭星雷的反噬能量，仍在不断破坏着生机。

《万星锻神诀》早已停止运转，甚至连最基本的汲取外界能量都做不到。

真正的绝境。比任何一次都要接近死亡。

就在他意识即将再次沉沦之际，怀中一点极其微弱的温热，吸引了他最后的注意力。

是那枚几乎彻底碎裂的星核碎片。

它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光芒黯淡得如同萤火，但其最核心处，依旧顽强地闪烁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星辉，并未彻底熄灭。

并且，它正极其缓慢地、如同呼吸般，汲取着周围环境中某种特殊的能量。

陈牧心中猛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是了！

这里是寂灭星渊深处，充斥着各种混乱却磅礴的能量，尤其是星辰寂灭后残留的本源之力，虽然狂暴，但对于《万星锻神诀》和星核碎片来说，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