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锏初鸣

滴血惊神阙 岩胜 2657 字 11天前

玄甲重影,如撕开晨雾黑闪,携无匹威势,轰然落在校场中央,重战靴踏地,激起一圈烟尘,陈魁。

来到浑身浴血挣扎而起项易跟前,虎目燃起熊熊怒火,死死盯着点将台林豹,无形杀气如潮涌,笼罩全场,两个舞链大汉被狂暴杀气冲击,如掐住脖的鸭,脸色煞白,手僵在半空,铁球垂落。

“林豹。”陈魁声如九幽寒风,带刺骨杀意!“大帅让你招呼,非让你往死整,别死太容易,你他娘想直接送上路?”

林豹眼皮跳了跳,面对陈魁狂暴的怒火,脸上的残忍笑容终于收敛。他慢悠悠踱下点将台,摊了摊手:“陈统领,这话怎么说的?滚刀阵是血鹰卫的老规矩,操练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世子爷身手了得,这不…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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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扫过地上气息奄奄却死攥着拳头、眼神凶狠不屈的项易,带着一丝阴冷,“再说,不经风雨,怎么见世面?大帅把人交给我,我总得…对得起这份信任,对吧?”

“信任?”陈魁怒极反笑,猛指地上几乎不成人形的项易。“这就是你对大帅信任的回报,把人当沙包往死里打?这规矩,谁定的,能练出个屁!”

“陈统领言重了。”林豹皮笑肉不笑,“血鹰卫的规矩,向来如此。进了这个门,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想站着走出去,就得有真本事!挨不了打?”他语气陡然转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趁早滚蛋。”

陈魁腮帮子肉剧烈抽搐,铁拳捏得咯咯爆响,死死盯住林豹,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玄稷先生的提醒在耳边回响,垂死山鬼“自己人”的诅咒萦绕心头。林豹…绝非善类!他背后,是谁的手在搅浑这潭水?

就在此时,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到校场边,高声报道:“报——!陈统领,大帅急令,命您即刻前往中军大帐议事,紧急军情。”

陈魁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强行压下。他狠狠剜了林豹一眼!眼神如刀锋般锐利:“林豹,你给我记着,世子若有三长两短,老子活剐了你。”

猛一转身,蹲下查看项易的伤势。看着他满身血污、背上盾牌狰狞的凹痕和裂痕、手腕处不自然的青紫肿胀,虎目中闪过一丝痛惜和更深沉的愤怒,脸色更加阴沉。

“还能走吗?”陈魁的声音低沉压抑。

项易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摇晃着站起。抹去嘴角的血沫,眼神依旧凶狠执拗,对着陈魁重重一点头。

“走!”陈魁不再多言。一把架住项易几乎虚脱的身体,无视周围所有目光,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血腥的校场。

留下林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毒蛇般的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陈魁没有带他们回鹰巢,而是直接扶到了中军区边缘自己那间僻静整洁的亲卫营房。他亲自打来清水,拿出王府秘制的金疮药和接骨膏。

“忍着点。”陈魁沉声道,动作利落。用烈酒清洗项易后背被铁球砸出的淤伤和手腕的肿胀处,刺骨的剧痛让项易浑身肌肉绷紧,额头冷汗如瀑布般淌下,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硬是没吭一声。

清洗完毕,陈魁将散发着辛辣药味的黑色接骨膏仔细涂抹在项易青紫肿胀、几乎变形的腕部,再用干净布条和薄木板紧紧固定住。清凉止血的金疮药粉撒在他后背几处被铁刺划破的伤口上。

药膏和药粉的清凉稍稍缓解了火烧火燎的剧痛。项易靠在简易的木床上,闭着眼睛剧烈喘息。身体如同散了架,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然而,比起身上的伤痛,心中的痛楚更甚。

林豹毫不掩饰的杀意,拖链汉赤裸裸的残忍,血鹰卫弥漫如沼泽毒气般的恶意…这一切都印证了玄稷沙盘上的推演和垂死山鬼“自己人”的诅咒。军营这潭水,深不见底,处处都是吃人的漩涡。

“林豹…背后有人指使。”项易闭着眼睛,嘶哑地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和冰冷的分析,“他想废了我,或者…直接杀了我。滚刀阵…只是个借口。”

陈魁收拾药瓶的手顿住了。沉默了片刻,走到床边拉过一个木凳坐下。卸下了沉重的玄铁重甲,只穿着内衬布衣,少了几分战场煞气,多了几分沉凝。他看着项易苍白却倔强的脸,沉声道:“你看出来了。很好。”

他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如鹰:“林豹这个人,五年前是边军黑鸦营’悍卒,因为违抗军令、擅杀俘虏的重罪被发配到血鹰卫。按理说,这种罪过,足够砍头了。但他只被鞭笞了五十,丢进血鹰卫,不到一年,就坐上了统领的位置。提拔他的人…是镇南军副帅的心腹。”

“赵元培…”项易猛地睁开眼,他记得。镇南军副帅,位高权重。玄稷沙盘推演时,帝都那条势力线,隐隐就指向此人。“是他?”声音冰冷如铁。

“未必是他亲自下令,但林豹这条恶犬,脖子的绳子另一头,恐怕就攥在赵副帅手里。”陈魁语气凝重,“赵元培和朝中某些势力…走得很近。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给大帅使绊子。你夺回了玄铁,坏了他们某些大计,又活着回来了…他们岂能容你安稳?”

他顿了一下,看着项易手腕上厚厚的夹板,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大帅把你丢进血鹰卫…是步险棋,也是淬火。这潭水最深最毒的地方,才能看清真正的鬼蜮魍魉。才能让你…真正长出爪牙。但前提是…你得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