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洗柳叶巷

滴血惊神阙 岩胜 3539 字 11天前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滚动,整齐划一。两队身披暗色镶铁皮甲、手持精铁包边塔盾和沉重短柄战斧的磐石卫精锐,如同两道骤然拔地而起的移动钢铁城墙,瞬间从巷口两侧的阴影中踏出。

巨大的塔盾轰然落地,沉重的盾底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瞬间将柳叶巷通往主街的唯一出口封堵得水泄不通,盾面在灯笼微光下闪烁着冰冷无情的金属寒芒,重斧扬起,斧刃斜指前方,凛冽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巡城司办案,飞贼入巷,闲杂人等给老子滚远点,擅闯者——格杀勿论。”陈魁亲自提着一面巨盾,如同凶神恶煞的门神般堵在巷口正中央,铜铃般的豹眼凶光四射,对着巷外被这巨大动静惊动、探头探脑的零星行人和住户厉声咆哮,将蛮横无理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身后的磐石卫齐声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格杀勿论!!”声浪震得两旁屋檐的灰尘簌簌落下。这突如其来的铁血封锁和凶神恶煞的咆哮,瞬间将主街那点刚起的骚动彻底压灭,无人敢靠近这散发着浓郁死亡气息的禁区。

巷内,血腥的屠杀已然展开。

福瑞祥后门被阿苏暴力撞开后,里面并非预想中的慌乱无措。门后是一个不大的四方天井,此刻竟有四五名身着黑色劲装、眼神凶狠、手持利刃的汉子严阵以待,显然,这里是赵元培精心布置的巢穴之一。

为首一个满脸横肉、左颊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看到撞门而入的阿苏,眼中戾气暴涨,手中一把厚背鬼头刀带着恶风,兜头便是一记力劈华山:“点子扎手,并肩子上,做了他。”

“找死!”阿苏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不带一丝温度。他撞门而入的冲势未止,身体在鬼头刀带着恶风劈落的瞬间,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诡异地贴着刀锋向侧面一滑,冰冷的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削断几根飘起的发丝。与此同时,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钢钩,精准无比、狠辣异常地扣住了疤脸汉子握刀的手腕脉门。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疤脸汉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鬼头刀当啷一声脱手坠地。阿苏动作毫不停滞,扣住对方断腕的手臂猛地向自己怀中一带,巨大的力量让疤脸汉子因剧痛而踉跄前扑,阿苏的左手手肘早已蓄势待发,此刻如同攻城重锤,带着恐怖的力道,裹挟着破风声,狠狠砸在对方因前倾而暴露无遗的太阳穴上。

噗!

如同熟透的西瓜被铁锤砸碎,红白之物瞬间飞溅开来,沾满了天井的青石板和墙壁,疤脸汉子连哼都没哼一声,烂泥般瘫软下去,瞬间毙命。

“大哥!!”另外几名汉子目眦欲裂,惊怒交加,嘶吼着挥动手中钢刀、短矛,从不同方位疯狂扑向阿苏。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王府最顶尖的杀戮机器,阿苏的身形如同鬼魅穿花,在狭窄的天井中闪转腾挪,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一道致命的乌黑寒光闪现,他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对尺许长的乌沉短刺,刺身毫无光泽,如同吞噬光线的深渊,每一次刺出都精准地穿透咽喉、直捣心窝、贯入太阳穴。动作简洁、高效、致命,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只有千锤百炼、只为收割性命而存在的杀人技艺。

噗嗤,噗嗤。利刃入肉的闷响和骨骼碎裂的脆响接连不断,惨叫声刚刚出口便被冰冷的短刺无情扼断,鲜血如同廉价的泼墨,疯狂地溅射、流淌,瞬间将天井的青石板地面染成了刺目的暗红色,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死亡的气息冲天而起。

另外两名影卫“幽瞳”与“潜行”,如同两道无声的死亡旋风,紧随阿苏之后卷入这修罗场。“幽瞳”使一对带着狰狞倒钩的奇形短刃,身形飘忽,专攻下盘关节要害,所过之处,断腿残肢纷飞,惨嚎不绝。“潜行”则挥舞着一条漆黑如墨、布满细密倒刺的软铁鞭,长鞭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蟒,刁钻狠辣地锁向敌人脖颈、缠绕夺取兵刃,他们的加入,瞬间让本就一面倒的屠杀变成了彻底的碾压与绝望。

仅仅几个呼吸间,天井内所有敢于抵抗的力量便被彻底肃清,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姿态扭曲,死状凄惨。浓重的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阿苏毫不停留,脚尖在血泊中一点,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轻飘飘地跃上通往内堂的石阶。他侧耳贴在紧闭的内堂门板上,凝神听了半息,眼神骤然一厉,猛地一脚踹在脆弱的门轴结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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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门板向内爆裂,破碎的木屑如同暴雨般飞溅,阿苏的身影如同融入这破碎风暴的黑影,瞬间射入灯火通明的内堂。

内堂的景象却并非预想中的激烈搏杀。只见玄稷一身素色布袍,负手立于堂中,神情淡漠,仿佛只是来此赏画。他身前的地上,跪着三个人,两男一女,皆被坚韧的牛筋索反剪双手捆得如同粽子,嘴里塞着破布,脸上带着极致的惊骇与绝望。一名手持短刀、刃口还滴着血的影卫,如同冰冷的雕塑,静静站在他们身后。

通往后面库房的门口,倒着两具尸体,皆是喉间一点细微却致命的血痕,显然是在试图反抗或逃跑时被瞬间格杀,连声音都未能发出。

玄稷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被押跪在地、瑟瑟发抖的三人,最后落在风一般卷入的阿苏身上,微微颔首:“影刀,动作够利落。外面清了?”

“清了。一个没跑,都躺下了。”阿苏的声音依旧冰冷,扫了一眼地上的俘虏,目光锐利如刀,“就这几个活口?”

“库房还有两个硬点子,想趁乱从后窗翻墙溜走,被无影截了,下手重了点,没留活口。”玄稷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目光转向地上那个穿着绸缎庄掌柜服饰、留着几缕稀疏山羊胡的干瘦老者,“福瑞祥的大掌柜,姓孙。赵元培安置在柳叶巷这个窑口的掌灯人。”

他又点了点旁边一个穿着伙计衣服、但眼神阴鸷、透着一股机灵劲的年轻男子:“这个是跑线的,脚程快,记性也好,专跑城内几个点。”

最后,目光落在那名颇有几分姿色、穿着绸缎庄女管事服饰、此刻却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妇人身上:“这个,是花信子,专盯南城几个富商和军需衙门几个关键人物的枕头风,本事不小。”

跪在地上的孙掌柜身体筛糠般剧烈抖动着,山羊胡一颤一颤,额头上冷汗涔涔,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仿佛看到了勾魂的无常。

“孙掌柜,”玄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奇异力量。他缓缓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青玉瓶。瓶塞被轻轻拔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带着奇异温润甜香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堂内的血腥——正是赵元培下午献上的那株“九转还阳草”,被玄稷以秘法瞬间炼化提纯出的精粹药气!

他将玉瓶口缓缓凑近孙掌柜的鼻端,声音平淡无波,却字字如冰锥:“认得这味儿吗?赵副帅下午刚送来王府的心意。好东西啊,续命吊魂,祛毒固本…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