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鬼手沉稳应道。

“你们留守在这的同时，也要弄清楚血源矿脉本身和周边特殊地质。”项易目光灼灼，“矿洞深处的壁画警示绝非空穴来风。我要你们找出这矿脉能量流动的节点、可能存在的圣池核心区域迹象，以及……任何可能导致腐化之噬失控的能量不稳定点。同时，寻找适合建立永久性防御工事、隐蔽仓库、甚至是……应急避难所的位置。此地，将是我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营地，必须固若金汤，更要能应对最坏的情况！”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项忠和鬼手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命令下达，砺锋营这部精密的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血嚎谷内，肃杀之气混合着矿脉的猩红能量，更显凝重。项易独立于矿洞口，望向南方天际，仿佛能穿透重重山峦，看到那片燃烧的土地。

“父王，您在炼煞炉中埋下的钉子，正一根根显露锋芒。”他在心中低语，“而我在十万大山磨砺的这把刀，也必将……见血封喉！项胤禛……无论你图谋的是什么，南疆的血，不会白流。我项家的根基，你撼不动！”

在镇南关内，周廷玉也在他的舞台上蹦跶。周廷玉的临时行辕内，堆满了各营紧急调拨来的物资清单和所谓的罪证卷宗。他脸色苍白依旧，但眼神深处却跳动着一种病态的亢奋。赵元虎的死，非但没有打击到他，反而让他摆脱了掣肘，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挥舞暗察使的权柄。

“哼，项崮笙，你倒是大方。”他看着手中刚刚批下来的又一批珍贵资源和原石材料的调令，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镇南王府的配合程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这种配合在他看来，不过是项崮笙在巨大压力下的无奈妥协，甚至是示弱。“你以为用这些身外之物就能堵住我的嘴，安抚朝廷？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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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一份弹劾某位王府系中级将领的奏章副本，上面罗列的罪状在他刻意的引导和部分将领的配合指证下，显得证据确凿。

“传令，”周廷玉对身边的暗察卫心腹冷声道，“将这份弹劾，连同之前几份，以六百里加急，直送紫宸殿！措辞要严厉，要突出南疆军纪废弛、将领拥兵自重、对朝廷阳奉阴违的严重性。更要强调，若非本使竭力弹压、整饬，南疆恐已生大变。”

“是！”心腹领命而去。

周廷玉摩挲着袖中那枚变得越发温润、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冰凉气息的灰色石珠，这是玄阴聚煞珠的低级仿品，用于临时储存和初步提纯煞气，他本人只知此物是陛下所赐用于收集战场凶戾之气以镇压国运，却不知其真正用途。他能感觉到，随着南疆战事的持续，尤其是他重点关照的几处战场，按照项崮笙的安排，那里战况尤为惨烈，汇聚而来的那种阴寒、凶戾的气息越来越浓郁，石珠的分量也肯定会越来越重。

“打吧，杀吧……”周廷玉望向窗外烽烟隐隐的方向，眼中是冷酷的算计和扭曲的忠诚，“死的人越多，战况越惨烈，本使收集的凶戾之气就越精纯，陛下的大业就越快完成！项崮笙，你和你那些冥顽不灵的爪牙，就用你们的血和命，为陛下的江山永固，添砖加瓦吧。至于这些物资……哼，正好用来犒赏那些愿意听朝廷号令的忠勇之士，培植我自己的力量！”

他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权力幻觉和为君分忧的使命感中，全然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项崮笙为他精心设计的绞索，更不知自己奉若神明的陛下，真正要的只是他手中石珠里汇聚的、由无数生命炼化的……玄阴煞气。

南疆的棋盘上，项胤禛隐身幕后，以战争为炉，以众生为薪，淬炼着他的邪功秘宝；项崮笙洞若观火，将计就计，以退为进，在血火中淬炼着清除异己、巩固根基的利刃；项易则在十万大山的阴影里，磨砺着指向未来的锋芒。三方博弈，信息严重不对称，每一步都暗藏杀机，每一步都映射着权力场中你死我活的残酷法则。风暴的中心，正酝酿着更致命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