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铁衣初铸隐玄机

滴血惊神阙 岩胜 3073 字 12天前

“我从那些遗物中,找到一些记录着奇特图案和晦涩文字的东西,似是某种利用环境能量或特定法则布置的阵列雏形。还有些绘制着特殊纹路、蕴含着微弱波动的纸页兽皮,或许蕴含着一次性激发的特殊效果。其原本用途虽不明,深奥难解,但或可尝试将其极度简化、改动,看能否融入我军战阵变化之中,或许能稍许增幅士卒间气血联动之势,或于关键隘口、险要之处设下简易阻碍,迟滞敌方行动,争取瞬息之机。那些纹路纸页,若能量产并配备于精锐之士,关键时刻或能起到些出其不意、扭转局部战局的作用。即便其效微乎其微,于尸山血海、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或许就能多换回几条性命,多争取一瞬决定生死的时机。”项易努力用父亲和玄稷能够理解的方式,解释那些来自另一个陌生领域的概念,“此外,那些毒修留下的阴损之物,剧毒无比,虽为正道所不齿,然两军对阵,关乎家国存亡,无所不用其极,或可谨慎斟酌,用于守城器械、陷阱布置之上,以毒攻毒,以暴制暴。”

项崮笙沉默不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心中飞速权衡着这前所未闻、大胆至极的设想所带来的利弊与巨大风险。玄稷则是缓缓点头,手中羽扇再次极其缓慢地摇动,仿佛在推演无数种可能:“世子此想,另辟蹊径,于看似绝境之中硬生生觅得一线微弱生机。利用这些奇技淫巧的边角料,而非直接追求那虚无缥缈、镜花水月般的长生之道,动静相对可控,不易即刻触动帝都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若试验得当,点点滴滴积累,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或真能为我南疆铸就一层意想不到的、独特的韧性屏障。只是,此事需极度隐秘,如履薄冰,犹如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必须遴选绝对可靠、心如铁石、守口如瓶的心腹,徐徐尝试,小心验证,绝不可有半分急躁,更不能走漏丝毫风声,否则必招致灭顶之灾。”

“正是此理。”项易见父亲与先生理解并初步认可了自己这近乎异想天开的意图,心中稍安,“此事便请玄稷先生多多费心,主导甄选那些或可化用的物品,加以改良试验,去芜存菁。所需一应人手物资,由父王暗中调配,务必避开所有常规渠道,确保万无一失。”

玄稷躬身领命,神色肃然凝重,深知肩上责任重大:“稷必殚精竭虑,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谨慎行事。”他深知,这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却也是南疆目前所能看到的,唯一一线微弱的生机之光。

项崮笙最终重重颔首,眼中闪过统帅独有的、一旦决定便义无反顾的决断之色:“那便如此去办。此事列为最高机密,代号铁衣。玄稷,你全权负责,一应所需,凭我手令直接调取,无需经任何他人之手,若有阻碍,可先斩后奏。”他转而看向项易,目光深沉如海,那份不轻易流露的、如山岳般沉重的关切几乎要溢出眼眶,“易儿,你……万事谨慎,步步为营。你的安危,是南疆如今最重要的基石,不容有失,切记切记。”

项易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那份深沉的、无需言表的关爱,他微微颔首,语气坚定如磐石:“父王放心,我自有分寸,绝不会贸然行事。”他顿了顿,道,“经此一夜搏杀,我需稍作沉淀,熟悉所得,消化感悟。另外,我从那些人身上搜得一些异域药丸,能量波动奇异,或对无影他们的沉重伤势有奇效。”

项崮笙眼中骤然亮起一丝希冀的光芒,仿佛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微光:“陈老先生已竭尽所能,用尽良药为他们稳住伤势,但内腑经脉受损太重,近乎崩溃,非寻常手段能速效挽回。若你真有办法,便是天大的幸事,他们……已然成为南疆的脊梁,折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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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过去。”项易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

交代完毕,项易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向王府内院。他的背影在渐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孤直,仿佛一株扎根于悬崖峭壁的青松,独自承受着八方风雨,却愈发显得坚韧不拔,扛起了远超年龄的重担。

径直走向王府内院一侧被项崮笙亲卫层层严密守护的僻静院落。这里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亲卫们如同泥雕木塑,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无声地诉说着里面之人的重要性以及情况的严峻。

推开静室的房门,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混杂着淡淡的、令人不安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光线透过糊着厚纸的窗户,柔和却无力地照亮室内,三张床榻上,无影、阿苏、鬼手三人静静地躺着,面色是失血过多的惨白,呼吸微弱而紊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须发皆白、面容憔悴的老军医陈老先生正佝偻着腰,小心翼翼地为鬼手更换肋下那处依旧渗着血水的伤口药膏,眉头紧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忧色与无力。

见到项易进来,陈老先生连忙直起身,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声音带着疲惫:“世子。”

“陈老先生不必多礼。”项易摆手,目光迅速而仔细地扫过三人,眉头不由微微蹙起。三人的伤势远比他预想的还要沉重可怕,气若游丝,体内经脉多处呈现断裂之象,内力几乎涣散殆尽,尤其是无影,胸口那一道被诡异腐蚀性能量侵蚀的伤口,四周肌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黑色,虽经处理,仍隐隐散发着阴寒死气,如同跗骨之蛆,不断蚕食着他本就微弱的生机。

“他们的伤势如何?”项易问道,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陈老先生重重叹了口气,面色灰败,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岁:“回世子,三人皆是内伤极重,五脏移位,经脉受损近乎崩溃,尤其是无影,所中之毒古怪阴寒至极,老夫穷尽所学,也只能勉强将其压制在心脉之外,却无法根除,若再无法驱散那跗骨之蛆般的阴毒,恐……恐伤及武道根本,日后便是能侥幸醒转,一身能力怕也再难复原,形同废人。”老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力与痛惜,那是对自己医术无法挽回战友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