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场秋雨过后,军营里的气味变得愈发难闻。马粪堆旁积起了黑水,营房角落长了霉斑,甚至有几个士兵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水,开始上吐下泻,跟之前吃发霉粮食的症状很像。
李砚看着医帐里又多出来的几张病床,眉头拧成了疙瘩。老军医一边给病人喂药,一边叹气:“这哪是打仗啊,再这么下去,不用敌军来攻,咱们自己就得先病倒一半。”
“为啥会这样?”李砚指着一个拉肚子的士兵问。
“还能为啥?”老军医指了指外面,“你看那马棚,粪便堆了半人高,下雨就往营里流;再看那伙房,水缸旁边就是垃圾堆,喝的水能干净吗?还有你们睡觉的营房,十好几个人挤在一起,身上的汗味、脚臭味混着霉味,不生病才怪!”
李砚走出医帐,仔细打量起军营。果然如老军医所说,马棚的粪便没人清理,污水顺着土路流得到处都是;伙房的水缸敞着口,里面飘着草屑;士兵们的营房更是脏乱,地上扔着烂布条、破草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
“这卫生条件,简直比地球最乱的城中村还离谱。”李砚心里吐槽,“怪不得动不动就有人生病,这环境就是细菌培养皿啊。”
他立刻去找镇北侯,提出要搞“军营卫生整改”。
“卫生?”镇北侯正对着地图发愁,闻言皱起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靖安王的大军随时可能来,有那功夫不如多练几套阵法!”
“侯爷,这不是鸡毛蒜皮的事。”李砚据理力争,“士兵们天天在脏水里踩,喝着带菌的水,一旦大规模生病,就算有再多兵力,也没法打仗啊。您想想,要是一半人都躺倒在医帐里,谁来守关?”
镇北侯被他说得一愣,仔细琢磨了琢磨,觉得有点道理。他想起去年冬天,营里闹过一场风寒,死了十几个士兵,当时还以为是天意,现在看来,怕是跟这脏乱的环境脱不了干系。
“那……你想怎么改?”镇北侯松了口。
“很简单。”李砚早就想好了方案,“第一,马棚和厕所的粪便,每天清理一次,运到营外埋起来,免得污染水源;第二,伙房的水缸要加盖,饮用水必须烧开才能喝;第三,每个营房每天打扫,士兵们要勤洗手、勤晒被褥;第四,营里多挖几个排水沟,让污水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