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李砚喊了声,看着满地“暴露狂”,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们这不是藏,是给敌军送靶子!知道地球的侦探怎么跟踪目标吗?他们会穿和环境色差不多的衣服,走在人行道边缘,永远让目标在自己的视线死角里——藏的关键不是‘看不见’,是‘不引起注意’!”
他让人取来十几套灰色和土黄色的衣服:“换上这个,别穿你们那身亮闪闪的铠甲。敌军离得远了,看的不是人脸,是色块,你穿得越扎眼,死得越快。”
换好衣服,李砚带着他们往王府后山走。后山多灌木和岩石,正适合练隐蔽。他指着一块布满青苔的巨石:“看到没?那石头右边有个凹陷,刚好能藏一个人,而且从山下往上看,凹陷处的阴影和石头本身的颜色几乎一样。”
一个矮胖的士兵自告奋勇:“大人,我试试!”他吭哧吭哧跑到巨石边,刚想往里钻,却被李砚喝住:“等等!你鞋子上的泥是黄色的,石头上的青苔是绿的,你一踩上去,不就等于告诉敌军‘我在这’吗?”
士兵低头一看,果然,鞋底沾着演武场的黄土,跟青苔的颜色格格不入。李砚从背包里掏出几块碎布:“把布绑在鞋底,走路轻一点,别踢到石头——敌军的哨兵耳朵尖着呢,你们在山上踢石头,山下都能听见。”
折腾了一上午,士兵们总算摸到点门道。李砚坐在树荫下喝水,看着他们猫着腰在灌木丛里挪动,像一群笨拙的穿山甲,心里忽然有点好笑——这哪是训练侦察兵,简直是在教幼儿园小朋友过马路,连“别踩响树叶”都得反复强调。
“下午教你们‘看’。”李砚放下水壶,指着远处的山峦,“不是让你们看山看树,是看异常。比如那片林子,正常情况下,风吹过树叶的摆动是有规律的,可如果有敌军藏在里面,树叶会有一瞬间的停滞,那就是破绽。”
他从怀里掏出个用竹筒做的简易望远镜——这是他在落霞关时琢磨的,竹筒里嵌着两片打磨过的水晶片。“拿着这个,看三里外的旗杆。”他把望远镜递给瘦高个,“告诉我,旗杆上的绳子有几根断了。”
瘦高个看了半天,挠着头:“回大人,绳子……好像是歪的?”
“不是歪的,是断了两根。”李砚拿回望远镜,“侦察兵的眼睛得像放大镜,敌军的帐篷数量、炊烟多少、甚至士兵走路的姿势,都能看出他们的虚实——炊烟突然变多,可能是增兵了;帐篷门口的脚印朝向一致,可能是准备转移了。这些都比你们爬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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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训练更折磨人。李砚在山坡上插了几十面小旗,有红有绿,让士兵们趴在草丛里数数量。阳光晒得人头晕,草叶刮得脸生疼,可谁也不敢动——李砚说过,真正的侦察兵,能在泥里趴一天,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