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栢直接走出侧帐,甚至没有看伯雅伦海别一眼,径直走到耿炳文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长兴侯,你可曾记得军中法令森严!”
“末将知罪!”
“但当时蓝玉将军只是想逼问出扩廓帖木儿之子的下落!”
“其意在于迫使那些元人开口!”
耿炳文缓缓单膝跪地,却仍执拗地盯着朱栢,他虽觉蓝玉手段激烈,却不认为其做法错误。
这是战场!
不是儿戏!
数万将士性命系于一线!
在耿炳文看来!
数万将士的安危,远比一个女子的生死更重要!
“大明军律是何等规定!”
“滥杀无辜者死!”
“欺凌弱女者死!”
“视国法如草芥者死!”
“蓝玉!”
“好大的胆子!”
“耿炳文!”
“你真是愧对陛下信任!”
“也愧对本王对你们的倚重!”
朱栢眼神冷得像铁,下一刻猛然挥手道:“来人,将耿炳文拿下,押赴午门斩首示众!至于蓝玉,尚在昏迷之中,立即押回南京东宫,交由太子处置!”
“什么!”
“将军三思!”
“耿炳文老将军纵无大功,也有苦劳,况临阵斩将,乃是兵家大忌,还请将军慎重考虑!”
傅有德与众将正立于帐中,忽见朱涛神色大变,众人纷纷凝神望去,随即朝他拱手进言。
“哼!”
“军法!”
“何为军法?难道还需本帅亲自指点?”
“功过分明,有错便是错,有功便是功!”
“尔等久经战阵,难道连这等道理都不懂?”
朱涛冷目扫过神情颓然的耿炳文,双拳紧握,指节作响。他随即转向众将,语气凌厉。
“左将军。”
“能否听末将一言。”
“你虽斩杀乃乃不花,重创北元士气!”
“但尚不足以动摇其根基!”
“不如暂留耿炳文于帐中,以赎其罪!”
“唯有国与国之间的生死较量,方能解释如今局势!”
李文忠与徐达缓缓步入帐中。李文忠开口劝道:“蓝玉虽有过错,理应交由大理寺裁决。他乃皇亲,你即便将其交予东宫,又如何向太子妃交代?不如暂且缓和,待凯旋回朝,请圣上定夺。”
“嗯。”
“军人以服从为先!”
“军法即国法!”
“蓝玉虽有些算计,但也是为数万将士着想,情急之下出此险招,虽手段粗鄙,若换作是我,恐怕也难以做得更好!”
“且蓝玉并非好色之人,不如等他醒来,再问明当日情由!”
徐达微微颔首,继而望向耿炳文道:“你虽可免死罪,但活罪难逃。暂留你性命,戴罪立功。此战之后,降为偏将,受四十军棍,你可服气!”
“末将感激大将军,感激左将军法外开恩!”
“愿以性命报效大明!”
耿炳文不敢有丝毫怨言,立即单膝跪地,抱拳高呼:“誓为大明开疆扩土,驱逐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