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今夜你率火龙骑突进,埋伏于此。”
朱涛的手指落在沙盘上一处起伏的山丘地带,声音低沉却坚定。
“只要发现北元人运送物资经过,不必细究内容,直接夺下。”
他话音未落,又接连点出三员将领,命他们各自带领数千骑兵,分赴几处邻近要道设伏。
命令如出一辙——遇敌即夺,不问缘由。
这是朱涛定下的策略。
自大军北上以来,沿途诸多部族闻风而逃,不敢正面对抗。
然而上都已被朱涛封锁,城内亦无法容纳大批流亡之众。
这些逃散之人唯有转向脱应帖木儿寻求庇护,顺带承担起为其输送粮草的任务。
朱涛所图,便是截断这条命脉。
你断我粮道?
那我便断你生路。
我无粮可食,那就取你囤积之物为己用。
此后数日,朱涛派出的骑兵屡次伏击脱应帖木儿的补给队伍,劫走大量物资。
与此同时,对北元上都的炮火轰击持续不断,烟尘蔽日。
更关键的是,朱涛下令:凡遇后勤队,先围而不歼,困其于险地。
脱应帖木儿粮草本已吃紧,不得不频频派兵救援。
这一举动正中朱涛下怀,所谓“围点打援”,几轮交锋下来,北元军折损惨重。
令脱应帖木儿更为焦躁的是,大明本土因联络中断,早已停止向前线输送补给。
朱涛那边断了来源,而他自己却还得维持军队运转,只能一次次组织运粮。
可运粮队虽骑马疾行,速度终究有限,比起朱树麾下轻装快骑,根本难以脱身。
几乎每一次,赵靖忠都能成功截获部分粮草辎重,令敌军雪上加霜。
最终,脱应帖木儿怒不可遏,调集六万兵马沿路巡防,才勉强逼退明军游骑。
但在此之前,朱彬已顺利筹得足够全军再撑七日的粮秣。
小主,
相较北方草原上骑兵纵横、战局纷呈的激烈较量,
陵城朝廷的气氛却压抑至极。
为确保计划不受干扰,朱涛自发出第一封密信后,便彻底切断了与陵城锦衣卫的所有联络。
多日杳无音讯,朝中大臣惶恐不安,议论纷纷。
若非朱元璋亲自坐镇,压制群议,且边境之上脱应帖木儿仅修筑营垒,并无南侵迹象,
恐怕早已有人认定北伐大军已然溃败。
即便如此,朱元璋仍严令不得将局势泄露给摄政王府,尤其不可让徐妙云等人知晓半分。
火终究会烧穿纸障,边关战事不利的消息还是传进了王府。
徐妙云、冯文敏、青衣与伯雅伦海别四人齐聚厅堂,气氛凝重。
“不能袖手旁观。”
徐妙云的声音斩钉截铁。
青衣眼眶泛红:“妙云姐,父皇不是让我们相信二哥吗?”
徐妙云轻轻摇头:“你不懂军情,不知前方有多凶险。”
她目光转向冯文敏:“你说是不是?”
冯文敏一手扶着隆起的腹部,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却冷得像冰。
“九死一生。”
“这个混账!”
“答应过不让人心焦的……结果呢?”
她猛地撑住桌沿站起:“北疆,我非去不可。”
徐妙云当即起身,语气不容置疑:“我要召集徐家旧部,打通粮道。”
“你们先替我遮掩,若父亲问起,就说我在内室侍疾。”
“算我一个。”
冯文敏咬着牙,“我也随父亲习过兵法。”
徐妙云皱眉:“你怀着孩子,不宜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