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的表壳早已失去了所有光泽,覆盖着厚厚的、墨绿色的、几乎发黑的铜锈,边缘甚至有些地方被锈蚀得坑坑洼洼,仿佛经历了千年的海底沉埋。表壳上似乎曾经雕刻着复杂精细的花纹,但此刻已被锈垢和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没有表链,它就像一枚被诅咒的、充满恶意的眼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粗暴地、深深地按进了吸音海绵的深处,只露出大半截布满锈垢的表身。
吸引林深的,不是怀表本身的古老和异常,而是它此刻的状态。
一丝丝极其细微、却清晰可见的、冰冷彻骨的黑气,正从怀表外壳的每一条缝隙、从那些被锈蚀穿透的孔洞中,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色细蛇,丝丝缕缕地、持续不断地渗出、飘散出来!这黑气带着一种林深熟悉的、令他体内病毒瞬间产生共鸣和悸动的腐败气息!它缓慢地、无声地飘散在死寂的空气中,接触到周围墙壁上深灰色的吸音海绵,那海绵表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失去弹性、甚至微微塌陷腐蚀,仿佛其生命力和结构都被这诡异的黑气悄无声息地吸走、转化、腐败!
而在那布满厚重铜锈的表壳中央,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仿佛是用最锋利的针尖精心凹刻出的字迹,透过层层绿锈,顽强地、诡异地显露出来——
小主,
“李”。
林深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冰锥刺中。李?它是什么?一件物品?一个信物?还是…某种更可怕的、封印着什么东西的容器?它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把它嵌进去的?这满墙的“沈”字…和这个“李”…又是什么关系?怨念是针对“沈”,还是由“沈”所发?
无数疑问如同冰冷的、带有倒刺的藤蔓,瞬间缠绕上他的思绪,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鬼使神差地,被那怀表和“李”字吸引,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想要凑近些,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他的脚步落地的瞬间——尽管他踮着脚,尽管地面是吸音材料——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