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格挡的反作用力,林深猛地侧滚翻,狼狈地避开了模型紧跟而来的、瞄准他太阳穴的金属膝关节撞击。他翻滚起身,目光瞬间扫过紧闭的大门——厚重的实木门,锁死的,来不及开!唯一的生路是解剖台后方——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覆盖着厚重灰尘的小侧门,门板下方锈迹斑斑,似乎是通往器械准备间或相邻区域的通道!
没有选择!
他不再与模型纠缠,将手术剪反手握住,刀尖向外,朝着那扇小侧门的方向亡命狂奔!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阶梯教室中激起空洞的回响,混合着身后模型关节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哒”追击声和越来越近的核心嗡鸣!那声音如同死神的脚步,紧追不舍!
“砰!”
林深用尽全身力气,用肩膀狠狠撞开了那扇看似虚掩实则沉重的侧门,身体一个趔趄冲入门后的黑暗,反手“哐当”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门死死关上,并用后背死死顶住!几乎在门关上的瞬间,沉重的、如同重锤敲击般的撞击声就从门板另一侧传来!咚!咚!门板剧烈震颤,灰尘簌簌落下!那模型追到了!
他背靠着冰冷颤抖的门板剧烈喘息,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吸入福尔马林的刺痛和灰尘的呛人感。门外,撞击声持续不断,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门锁处的金属已经开始变形。这扇门显然撑不了多久。
他迅速扫视门后的空间。这里不是器械间,而是一条更加狭窄、更加压抑的通道,宽度仅容一人通过。通道两侧是顶到天花板的巨大金属档案柜,柜门厚重,布满斑驳的绿漆和锈迹,有些柜门扭曲变形,甚至露出了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档案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陈旧纸张腐朽味、灰尘味,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福尔马林但更加甜腻诡异的尸体防腐剂气息,还有一种淡淡的、如同铁锈般的陈旧血腥味。唯一的光源来自通道尽头高处一扇积满污垢、透入惨淡天光的气窗,光线昏暗,让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如同鬼蜮。
通道的地面上,散落着大量被撕碎、泛黄发脆的纸张,踩上去发出“咔嚓”的碎裂声,如同踩在枯骨上。借着气窗透入的微弱光线,林深看到其中一些较大的碎片上,印着模糊的表格和手写字体——病历!还有一些碎片沾着深色的、可疑的污渍。
这里似乎是医院的旧档案库,一个被遗忘的、堆积着过往和死亡的角落。
“轰隆!!!”
身后的门板传来一声更加猛烈的、如同爆炸般的撞击!金属门框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门锁彻底崩飞,门板连同部分扭曲的门框,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硬生生撞得向内飞溅!教学模型那闪烁着猩红目光的身影,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冲破弥漫的烟尘和碎屑,踏着沉重的“咔哒”声和嗡鸣,再次出现在通道入口!它胸腔内的芯片红光大盛,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
前有规则绝地,后有杀戮追兵!
林深的心脏瞬间沉入冰窟。他背靠着通道尽头那扇冰冷的、似乎从外面锁死的防火门,目光绝望地在狭窄的通道内扫视。跑?无处可跑!战?那模型的金属骨骼和恐怖力量绝非手术剪能抗衡!唯一的屏障……只有这些布满死亡契约的档案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