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深度昏迷,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值得庆幸的是,她胸口那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起伏依然存在,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证明着生命尚未离去。
覆盖在她皮肤表面的那些灰白色病毒结晶碎屑,似乎保持着被辐射灭活后的死寂状态,没有再次显现出任何活性或蠕动的迹象。那枚至关重要的蛇纹铜片002,依旧紧贴在她胸口偏左的位置,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冰凉气息,仿佛一个沉默而忠诚的卫士,持续地、以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稳定着她那濒临崩溃的生命状态。
暂时…暂时顾不上她了!必须先应对眼前的致命危机!
那冰冷整齐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门外!甚至连金属鞋底与地面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某种低沉的、如同高精度电子仪器待机运行时发出的特有嗡鸣声,都清晰可闻!
阮家的改造人?还是专门负责处理此类“污染事故”的清理小组?或者是…更糟糕的东西?无论如何,一旦被他们发现踪迹,等待他的绝对是毫不留情的抹杀,甚至可能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下场!
林深的目光如同被困在绝境中的受伤野兽,充满了血丝和最后的疯狂,歇斯底里地扫视着这个几乎一览无余的、充满死亡气息的房间,寻找任何可能藏身、或者能被他这个废人利用的物件。这个房间空旷得令人绝望,除了那台庞大笨重、依旧散发着淡淡焦糊味的X光机、布满灰尘的控制台、冰冷的平床、以及那个依旧亮着、散发着不稳定冷白光的灯箱,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掩体的东西。
灯箱!墙上的字!母亲的警告!
他的脑海如同被闪电劈开,猛地回想起母亲云薇用隐形墨水留下的、那充满急切与担忧的警示信息!特别是关于“不要相信‘它们’让你看到的‘历史’”。难道…之前在那扇逆蛇之门前,看到的那个年轻良言眼神空洞、举刀刺向母亲又悲壮自残的残酷幻象,竟然是假的?是“它们”——或许是阮家,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精心编织出来,故意让他看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离间他和良言之间那本就脆弱不堪的信任?是为了在他心中种下怀疑和仇恨的种子,彻底摧毁他的意志和精神防线?
还有“零号病房”…那又是什么地方?是医院里一个隐藏的编号?还是指代某种更抽象的概念?母亲让他去那里寻找答案,可线索在哪里?
思绪如同电光石火,在死亡的威胁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迸发、碰撞,但此刻根本没有哪怕一秒钟的时间容他去深入思考、去串联线索。脚步声已经停在了门外!金属门把手被转动、解锁的“咔嚓”声,如同死神的敲门声,清晰得令人心胆俱裂!
躲到哪里?平床下面?空间太矮,极易被发现!控制台后面?遮挡范围太小,根本藏不住一个人!难道真的无处可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