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咱们带来活命神药的王爷!”
这声浪,甚至盖过了城楼上礼乐的轰鸣。
高高的城楼之上,泰昌皇帝朱乾曜一身常服,凭栏而立。他看着下方那被万民簇拥、几乎看不到身影的儿子,眼神无比复杂。
有那么一瞬,是欣慰,是身为父亲的骄傲。但那骄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更沉的警惕与忌惮。
一个皇子,竟有如此声望。
这民心,究竟是向着他朱平安,还是向着他这个天子?
朱平安没有在城外停留,径直入宫复命。
金銮殿上,气氛庄严肃穆,却又暗流涌动。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走进来的年轻皇子身上。
他依旧是那副清瘦的身形,但此刻,再无人敢小觑。他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气场,那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煞气,与万民信仰中凝聚出的威望,混合而成的独特气魄。
“儿臣朱平安,幸不辱命,叩见父皇。”
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也没有委屈求功的姿态,他只是平静地复命。
随后,他一挥手。
李元芳、陆柄等人鱼贯而入,将一个个沉重的木箱抬上大殿中央,重重地放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
箱子被打开,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卷卷码放整齐的卷宗、一本本写满罪证的账簿、一封封盖着私印的密信,以及画满了血手印的供状。
“父皇,此乃儿臣在三州之地查获的罪证。”朱平安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永州知府钱德禄等人,贪墨赈灾粮款,致灾民于死地;青州‘五谷盟’勾结水匪,囤积居奇,恶意制造暴乱;更有甚者,蓄意投毒,引发瘟疫,妄图谋害儿臣,祸乱天下!”
“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他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了跪在前列的王安康。
殿上百官,瞬间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