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景昌县的城门大开,一支千人部队开拔而出,旌旗之上,一个斗大的“戚”字迎风招展。
为首的戚继光一身明光铠,面容冷峻,胯下战马步履沉稳。他身后的一千戚家军,步伐整齐划一,甲胄鲜明,长枪如林,每一步踏在地上,都仿佛发出同一个声音,沉闷而有力。
城楼之上,鸿煊王朝的副使与几名随从凭栏远眺,看着那支军队远去的背影,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轻蔑与得意。
“副使大人,这泰昌的六皇子还真就出兵了。”一名随从低声笑道,“看这架势,倒是挺唬人,也不知是哪里凑出来的乌合之众。”
副使捻着胡须,冷哼一声:“不过是做给咱们看的罢了。一个乳臭未干的皇子,能有什么精兵强将?等他的人跟咱们的人碰上,碰个头破血流,损兵折将,到时他才会明白,想跟三皇子殿下合作,得拿出真正的诚意。”
他们眼中的朱平安,已经彻底掉进了三皇子设下的圈套,正傻乎乎地派兵去送死。
他们哪里知道,这支军队,不是去送死的,而是去收割的。
深山之中,废弃军堡内,伪装成马贼的鸿煊边军一片懒散。他们自以为藏身之地万无一失,整日饮酒作乐,只等着日子一到,便将物资运回国去领赏。
“头儿,你说那泰昌的六皇子,会不会真派兵来剿我们?”一个马贼打着酒嗝问道。
被称为“头儿”的,正是那名鸿煊校尉,他一脚踹开酒坛子,满不在乎地骂道:“来?他拿什么来?就凭他那两县之地的地方乡勇?老子们可是大鸿煊的边军精锐!他要真敢来,正好让弟兄们松松筋骨,抓几个活的回去,也好向三殿下交差!”
他的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了望的哨兵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头儿!不好了!山下来了一支官军,看旗号,是冲我们来的!”
校尉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抓起佩刀,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丝狞笑:“来得好!弟兄们,抄家伙!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马贼!”
三百余人呼啸而出,翻身上马,根本没把山下那支看起来人数并不占优的“官军”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场轻松的猎杀。
戚继光立马于阵前,冷冷地看着那群乌泱泱冲出军堡的“马贼”。他甚至没有拔出腰间的佩刀,只是抬起了右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他身后的军队立刻开始变阵。
冲在最前面的鸿煊骑兵看得分明,那支步兵方阵竟如流水般从中裂开,露出了后方一排排手持奇形兵器的士兵。那兵器状如长矛,顶端却分出许多枝杈,仿佛一棵棵铁树。
“那是什么鬼东西?”鸿煊校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冲锋之势已成,他来不及多想,大吼道:“冲垮他们!”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