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再次沸腾!那些顶住压力,信任瑞王,将最后一点家当换成一纸债券的百姓,此刻爆发出最纯粹的狂喜。他们高高举起手中的债券,那薄薄的纸片,此刻比金子还要耀眼。
而那些前几日因为恐慌,将债券低价抛售给钱庄的人,则一个个面如死灰,捶胸顿足,肠子都悔青了。有人甚至当场给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那悔恨的眼神,比亏了钱的粮商还要痛苦。
混乱的市场,是秃鹫的盛宴。
沈万三早已领命而去,他像一个最冷静的猎手,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这片哀嚎与狂喜交织的狩猎场。玲珑阁庞大的资金,如同一条潜伏在水下的巨鳄,张开了血盆大口。
“德丰粮行的铺子,他要卖?出市价三成,不卖就等着烂在手里。”
“李家在城郊的那三百亩地,不是他这次囤粮的本钱吗?告诉他,我用他买粮的价钱,买他的地。”
“还有那些破产的小商户,但凡铺面位置尚可的,全部给我以‘地板价’吃进!”
沈万三的指令一条条发出,冷静而残酷。在这场由朱平安亲手导演的金融绞杀中,他就是最锋利的那把屠刀。那些投机者流出的血,迅速被他吸干,化为一张张崭新的地契和店铺的归属文书,悄无声息地汇入瑞王府的府库。
景昌县城,最大的粮行——“德丰粮行”的后院。
掌柜钱德发呆呆地坐在太师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这些粮食,每一粒都曾闪烁着金钱的光芒,如今却散发着腐朽和绝望的气息。他投入了自己全部的身家,还动用了二皇子殿下从江南调来的巨额资金,本以为能将景云一口吞下,却没想到,对方只用了两个“土疙瘩”,就让他输得倾家荡产。
败了,彻底败了。
一丝阴狠从他眼中闪过,他不能死在这里。他立刻起身,将密室里最后一点金银细软打包,准备趁着夜色从北门潜逃。
然而,当他鬼鬼祟祟地摸到北城门时,心却沉到了谷底。城门并未关闭,但城门内外,一队队身着崭新盔甲、手持火铳的士兵正在巡逻。他们军容严整,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戚继光麾下的新军。
城门,许进,不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