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关的城门下。
守关的鸿煊校尉手按刀柄,反复打量着泰昌使团的仪仗和那面代表瑞王府的旗帜。
“言大人,非是末将有意刁难。实在是国中有变,三皇子殿下遇刺,如今都城戒严,陛下有令,非特许不得入关。”校尉的语气还算客气,但立场坚决。
言立端坐于马车之内,车帘半卷,他甚至没有起身。
“本官奉瑞王之命,为贵国皇帝陛下贺寿而来。国书在此,代表的是泰昌的颜面。你,一个小小校尉,要拦泰昌的使团?”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力。
“还是说,鸿煊的规矩,已经大过了两国外交的礼仪?”
校尉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私放使团入关是失职,但阻拦邦交使团,这个罪名他更担不起。
“末将不敢!只是……需要上报,请大人稍候。”
言立放下车帘,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不必了。耽误了为陛下贺寿的吉时,这个责任,你担。或者,我替你担。”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校尉脸色煞白,权衡再三,最终一咬牙,挥手放行。
泰昌使团畅通无阻地驶入关内,只留下一队快马,拼命地向都城方向传递消息。
鸿煊都城,大皇子府。
赵景阳听闻泰昌使团在此刻抵达,先是惊愕,随即心中一动。
他刚刚借着调查三弟遇刺案,铲除了兵部尚书,正是立威之时,但也因此与朝中一股庞大势力彻底撕破了脸。
他现在,急需一个外在的、强有力的信号,来证明自己的地位已经稳固,甚至得到了外部强权的认可。
泰昌使团的到来,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立刻下令,以最高规格,亲自在府中设宴,款待泰昌使臣言立。
宴会之上,丝竹悦耳,舞女妖娆,但气氛却透着一股诡异的虚假。
赵景阳举杯,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悲戚。
“让言大人见笑了。家门不幸,三弟他……唉!本王身为长兄,却无力护他周全,心中有愧啊!”
言立起身回敬,神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