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全听得心惊肉跳,他知道,这个任务,九死一生。
可他不敢拒绝。
拒绝的下场,可能是立刻就死。
他只能重重地磕头,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奴才……遵旨!奴才一定……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嗯。”朱乾曜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白去的。”
他从龙案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金牌,递给赵福全。
“这是禁军调动令。朕会派一千禁军精锐,护送你前往。到了必要的时候,凭此金牌,你可以调动景昌周边所有州府的驻军!”
赵福全接过那沉甸甸的金牌,手都在发抖。
他知道,这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
皇帝这是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力啊!
“去吧。”朱乾曜挥了挥手,“记住,朕要的,是结果。”
“奴才……告退。”
赵福全躬着身子,一步一步地退出了御书房。当他走出大门,被外面的阳光一照,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威严的殿宇,心中一片冰冷。
景昌县……
希望此行,能有命回来。
而就在赵福全准备出发的时候,另一场风波,正在京城郊外的皇家农场里,悄然酝酿。
朱乾曜为了彰显自己重视农桑,也为了验证朱平安当初献上的“祥瑞”——土豆和红薯,到底是不是真有奇效,特意在京郊开辟了一大片皇家农场,亲自督促播种。
他幻想着,等到了秋收时节,挖出那传说中亩产数千斤的作物,向天下昭告自己的德政,狠狠地收割一波民心。
然而,他派去监管农场的官员,早就被几大世家重金收买。
那些珍贵的种子,在播种之前,就被偷偷用滚水烫过一遍。
种下去的,只是一堆死物。
如今,几个月过去,农场里的景象,却和朱乾曜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那些土豆和红薯的藤蔓,长得稀稀拉拉,叶子枯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农场管事看着这片景象,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
就说这南方的“贱种”,水土不服,根本不适合在北方高贵的土地上生长。
不仅不能证明皇帝的功绩,反而能证明,那个死去的六皇子,当初就是在欺君罔上!
他得意地盘算着,等皇帝来视察时,自己该如何表演,才能把世家交代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又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不知道,他和他身后那些世家的这番操作,将会给朱乾曜带来何等沉重的打击,又会和遥远的景昌县那即将到来的大丰收,形成何等讽刺的对比。
一场针对皇权的无声绞杀,已经从朝堂和乡野,两个方向,同时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