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的,不仅仅是武力上的征服,更是人心上的收拢!
这是诛心之计啊!
就在赵福全心神激荡之际,那名年轻将领,已经策马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翻身下马,对着赵福全,标准地行了一个军礼,不卑不亢。
“见过钦差大人。”
“此地匪患猖獗,流民四起,惊扰了大人车驾,还望大人恕罪。”
他的话,说得客气无比,脸上也带着歉意。但那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赵福全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恕罪?
你们的人,演的戏,现在跑过来让我恕罪?
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干涩的话:“将军……客气了。”
方妙海在一旁,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连忙上前,对着张煌拱手作揖,一脸的感激涕零:“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及时赶到,解我等危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张煌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重新转向赵福全,正色道:“总管大人,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恐不太平。我家先生放心不下,特命末将,率本部兵马,护送大人一程,直至离开景昌地界。”
“以防,再有不长眼的匪类,惊扰了大人。”
护送?
赵福全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哪里是护送?
这分明是押送!是监视!
他颤抖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
但张煌已经转过身,对着那群正在狼吞虎咽的流民,大声下令:“吃完东西,全部带回!统计伤病,安排医治!”
然后,他又对着自己的部下喝道:“分出一半人手,前后护卫钦差车队!打起精神来,若让钦差大人,再掉一根汗毛,唯你们是问!”
“遵命!”
黑甲士兵们,齐声应喝,声震山谷。
赵福全彻底绝望了。
他看着那些景昌新军,熟练地分列在自己车队的前后,将他们这支所谓的“天子亲军”,夹在了中间。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提线木偶。
他慢慢地转过身,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艰难地爬回自己的马车。
当车帘放下的那一刻,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口腥甜的逆血,猛地喷在了车厢的木板上。
他看着那摊刺目的血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贾诩给他的那两个选择,从来就不是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