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面,贾诩正慢悠悠地品着茶,闻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小菜而已。那份和亲的圣旨,才是真正的主菜。”
“肥肉?”朱平安想起了贾诩之前的话,“文和不妨说得再明白些。”
贾诩放下茶杯,浑浊的眸子看向朱平安:“主公,鸿煊王朝那位要来和亲的公主,听说名为赵景鸢,是鸿煊三皇子赵景曜的同母妹妹,以骄悍善骑射闻名北境。您说,这样一头小母狼送上门,是肥肉还是刺猬?”
“对别人是刺猬,对本王……是肥肉。”朱平安的回答毫不犹豫。
“妙哉。”贾诩抚掌而笑,“陛下想让您娶一头母狼,日夜被枕边人监视,最好再被这头狼带来的‘陪嫁’咬得遍体鳞伤。可他却忘了,狼,也是可以驯的。驯服了这头母狼,不仅能让她乖乖听话,还能顺藤摸瓜,将手伸进鸿煊王朝的内部。鸿煊三皇子赵景曜,听说野心不小,与他那位大皇子哥哥斗得正凶。这其中,可做的文章就太多了。”
朱平安点了点头,贾诩的想法与他想到了一处。借力打力,引狼入室,然后关门打狗,再把狗驯成自己的猎犬。这套路,他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此事不急,”朱平安的目光转向窗外,“先把院子里的那只老狐狸,料理干净了再说。”
……
赵福全所居住的院落,名义上是驿馆最好的上房,实际上却是一座精致的牢笼。
这些天,他过得生不如死。
每日都有人按时送来精美的饭食,但送饭之人却对他毕恭毕敬,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他派出去的人,一个个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而外面关于他那些手下如何被“改造”的传闻,却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剐着他的心。
他成了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皇帝让他来送绞索,结果他自己,却把头伸进了人家预备好的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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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绝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赵福全在房中来回踱步,那张蜡黄的脸因愤怒和焦虑而扭曲。他必须要把景昌县的真实情况传回京城,必须让陛下知道,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下定决心,趁着夜色,准备动用自己最后的暗手。
推开房门,院子里寂静无声,只有几盏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将树影拉得张牙舞爪。
太安静了。
守在院外的那些亲卫,不见了。
赵福全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放轻脚步,一步步向院门走去,手悄悄摸向了怀中,那里藏着他最后的保命之物。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院门时,一个阴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