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休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不是在羞辱我们,他是在告诉我们一个事实。”赵清晏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他随时可以打过来,而这份舆图,只是为了让他打过来的时候,能更省力一些。他要的,不是一份地图,是我们的臣服之心。”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许久,耶律休才沙哑地开口:“那……我们该怎么办?”
“答应他。”
这两个字,让耶律休如遭雷击。
“公主!”
“但不是现在全部答应。”赵清晏走到桌案前,铺开一张新的宣纸,亲自研墨,“我们没有资格拒绝,但我们有资格,为这份降书,争取一点点喘息的时间。”
她的笔尖在纸上迅速游走,一行行娟秀却充满力量的字迹浮现出来。
“回复瑞王。他的三个条件,我鸿煊原则上,可以谈。”
“第一,售卖粮草与派遣农人学习之事,我即刻飞鹰传书,禀告我朝,想必皇兄不会拒绝。第二,一百名牧人,我可以做主,连同三万匹战马,分批交付。但第三条,全国舆图,事关国体,非我一个出嫁的公主所能决定。我需要时间,也需要瑞王殿下……拿出足够的诚意。”
写到这里,她顿了顿,抬起眼,看向耶律休:“什么诚意,他懂。”
她这是在告诉朱平安,地图可以给,但不是白给。你得先让我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让我有足够的资本回去说服我的皇兄。
“另外,为表诚意,也为监督盟约执行,在所有条件谈妥之前,我,赵清晏,自愿留在景昌县,作为人质。”
耶律休彻底呆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位公主,忽然觉得,她比瑞王府那个男人,更加可怕。那个男人用的是霸道,是碾压。而公主,却是在刀尖上跳舞,在绝境中,为鸿煊,也为她自己,寻找那一线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