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真的要当着我的面,杀死你的亲大哥吗?!”

“你这么做,就不怕天下人戳你的脊梁骨吗?!不怕史书骂你弑兄杀父,是个不忠不孝的暴君吗?!”

他试图用这世间最沉重的伦理纲常,来做最后的捆绑。

朱平安静静地听着。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愤怒。

他只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朱乾曜,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的时代,连同你所信奉的一切,都该被埋葬了。

那眼神,让朱乾曜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再说不出一个字。

许久。

朱平安才缓缓开口。

“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

“朕的江山,不需要亲情。”

说完,他甚至懒得再看这出父慈子孝的闹剧一眼。

他对着押解朱乾曜的陌刀军士卒,轻轻挥了挥手。

“把他带下去。”

“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好好看看,他的时代,是怎么结束的。”

“是!”

陌刀军士卒那冰冷的回答,击碎了朱乾曜最后的幻想。

“不!逆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父亲!!”

朱乾曜疯狂地挣扎起来,但他在那两个如同铁塔般的士卒手中,孱弱得像个婴儿。

他被无情地,拖向了庭院的黑暗深处,那绝望而怨毒的嘶吼,越来越远,最终被夜风吞噬。

朱平安转过身,不再看那瘫软如泥的王皇后,和面如死灰的朱承泽一眼。

他迈开脚步,径直朝着院外走去。

当他与陆柄擦肩而过时,只留下了一句冰冷到极致的话语。

“处理干净。”

“遵旨。”

陆柄垂首,声音沉凝如铁。

朱平安的背影,决绝而孤高,很快消失在了月亮门外。

他没有回头,也不需要回头。他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短促的、被强行捂住的尖叫,以及绣春刀出鞘时,那一声轻微却致命的“铮鸣”。

那是旧时代的挽歌。

也是新皇朝,用鲜血谱写的第一段序曲。